自百花宴上發生大蛇事情之後,當時的二皇子燕蒙早早地離開了百花宴,一回到自己的宮殿裡,便止不住地拼命喝茶水,想要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皇后壽辰,他再愚蠢也不可能會準備一條致命的大蛇當做賀禮,到底是在其中做了手腳?

燕蒙將當時出現在百花宴上的所有人一一思考了一遍,可當時情況那般慌亂,他就算將所有人全部捋一遍,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皇帝既然命人徹查此事,送出禮物的燕蒙自然是第一個被調查的。

可若燕蒙知道這個事情便罷了,偏偏這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而他到現在連事情都具體情況都不瞭解。

“廢物!都是廢物!”

燕蒙越想越恐懼,越想越憤怒,直接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旁邊服侍的宮女太監噤若寒蟬,皆縮著腦袋,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下。

“備轎!去找三皇弟。”

燕蒙百思不得其解,決定去找三皇子燕綏想想辦法。

這二皇子與三皇子自幼關係不錯,二皇子自小便性格莽撞,行事直接不經大腦,若非三皇子燕綏時常在一旁督促,恐怕燕蒙這些年要犯下更多的錯事。

一想到燕綏,燕蒙的心稍稍平緩了一些。

“怎麼走得這麼慢?”

燕蒙撩開轎簾,衝著抬轎的人怒吼。

轎伕只好加快腳步,三皇子寢宮很快近在眼前,二皇子甚至等不及侍衛通報,直接衝進了燕綏的書房。

燕綏看到燕蒙,微微蹙眉,又不動聲色地隱去面上的不喜。

“二皇兄,怎麼這般急躁?”燕綏面前擺著一本兵書,看到燕蒙,不急不緩地出聲詢問。

“本皇子能因為何事急躁?還不是因為那百花宴上的大蛇?想想真是費解,本皇子精心準備的賀禮,竟不知被何人調換成了大蛇,這不是誠心要害死本皇子嗎?”

燕蒙毫不顧忌地坐在燕綏的對面,直接伸手端起一杯旁邊侍女剛沏好的茶一飲而盡。燕綏壓下心中的不快,對著書房內的太監侍女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待書房門被關緊,燕綏這才開口。

“那大蛇既然與你無關,你又為何這般著急?清者自清,你怕什麼?”燕綏眼眸輕抬,望向燕蒙。

燕蒙一愣,這倒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

“那大蛇的確與我無關,只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那大蛇的確是從我的賀禮裡跑出去的,我就算當真清白,又有誰會相信呢?”燕蒙逐漸平靜下來。

“那你將所有參與獻禮的手下都交出去便可,你這般配合調查,他們憑什麼不相信?”

“哈哈哈,所言極是。三皇弟,不愧是你!”

燕蒙聽明白燕綏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

“臣弟相信皇兄定然是清清白白。”燕綏笑著附和,只是他的笑意未達眼底。

“多謝皇弟獻策,我現在就要回去部署,就不多逗留了。”

燕蒙說完,便帶著人趕緊離開了燕綏的宮殿。

待燕蒙離開後,燕綏反而陷入沉思。他當時分明在太監們清點過賀禮之後,派人去將兩人的賀禮調換,為何當時獻禮的時候兩人的賀禮卻是沒有調換的?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紕漏?原本昨日百花宴就可以讓謝裴不得好死,此番一弄,謝裴反倒變成了皇帝的救命恩人,後面再想要尋找機會去弄謝裴,只會變得更加艱難。

燕蒙不過是個莽夫,自然不可能自己將賀禮調換回去,他甚至對賀禮被換這個事情都不清楚。燕綏思來想去,始終覺得問題出在獻禮前謝裴突然離開百花宴的那段時間。

他記得當時謝裴身邊坐著他那個皇帝御賜的對食,不知對他說了什麼話,謝裴便起身離開了。事後,他還注意到那個對食始終神情緊張,就像是知道什麼事情一般。

難不成……

燕綏的手指敲擊著梨花木桌面,叩擊出梆梆的響聲。

燕綏越想越覺得那個女人可疑,只是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謝裴的身上,並沒有多注意到洛雲纓的動向。

他的計劃隱秘,若沒有人事先知道,謝裴不可能發覺。

燕綏將面前的兵書丟在一旁,整個人突然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透過窗戶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燕綏暗暗捏緊拳頭,他燕綏謀劃了這麼多年,絕對不能讓人破壞了他最終的結果。

謝裴也好,那個對食也罷,所有堵住他路的人,他都會想到法子,一個一個剷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