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十七年二月初。

同時也是北齊的昭武四年。

北齊二十多萬大軍,從河間府,真定府,開始南下叩關。

淮安軍左路軍蘇定所部,於河間府迎敵。

右路軍凌肅,稍稍往後退了一些,在廣平府迎敵。

雙方在前線激戰,沈毅在濟南也坐不住了,在交戰的第三天,他就要動身離開濟南府,準備去前線巡視戰場。

張簡一路把他送到濟南的北門口,將要分別的時候,他拉著張簡的衣袖,沉聲道:“師兄,前線打的再兇,北齊一時半會不太可能突破進來,但是北齊清淨司,一定會在後方做一些小動作。”

“我的衛營,依舊留在濟南府,歸你調遣。”

“這會兒,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沈毅面色沉靜,緩緩說道:“這場仗如能大勝,剩下的就只是收尾的事情了,如能小勝,北伐之路也會順暢不少。”

“這種關頭,後方一定要穩固。”

“關鍵時候,行非常手段。”

“如果有人鬧事,或者行事不軌。”

沈毅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那塊已經跟了自己好些年的金牌,遞到張簡手裡,開口道:“師兄直接以雷霆手段鎮壓,拿著這塊金牌,可以百無禁忌。”

“師兄殺的所有人,都是小弟我殺的。”

張簡看了看沈毅遞過來的這塊牌子,想了想之後,搖頭拒絕,他笑著說道:“愚兄這些年跟著子恆東奔西走,也不是怕擔責任的人,該殺人的時候我不會留手。”

“這塊牌子,可以…”

張簡低聲道:“可以節制那位裴大將軍,子恆還是帶在身邊罷。”

沈毅也沒有再矯情,他收起牌子,準備上馬離開。

有一騎在官道上匆匆奔來,靠的近了之後,麻利的翻身下馬,跪在沈毅面前,叩首道:“侯爺,前方緊急軍情!”

沈毅從他手裡,接過由邸報司送來的文書,拆開之後,只看了一眼,便猛地皺眉。

臉色都變了變。

張簡看他臉色不太對勁,問道:“子恆,什麼情況這麼緊急?”

沈老爺把文書收進懷裡,回頭看向張簡,默默說道:“有一支齊人,出現在了鹽山附近,南下往樂陵來了。”

“而且人數不少。”

樂陵這個位置,在山東的最東北邊。

也就是說,有一支齊人,避開了沈毅佈下了螃蟹陣,或者說避開了沈毅的兩隻螯足,打算從這隻螃蟹的右側繞過來。

如今,兩隻螯足都被齊人正面大軍給咬住,無力脫身,如果想要攔住樂陵這一支齊人,就只能從距離最近的蘇定所部分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