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再有這種事,跟我商量商量。”

“畢竟有些事情,你擔不下來的。”

蘇定神色恭謹:“擔不下來,末將便去蹲大獄,末將不求富貴,沈公是匡扶社稷之才,能為沈公盡一些綿薄之力,末將於願足矣。”

沈毅聞言,啞然一笑:“好了,場面話我不愛聽,去前線罷。”

蘇定微微搖頭,開口道:“沈公,您上次跟末將說了大兵團作戰的思路之後,末將這幾天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心裡也略有所得。”

沈毅有些詫異,笑著說道:“說來聽聽。”

“末將現在,手底下已經有四萬人,無論怎麼說,也可以算得上是大兵團了,甚至要超過先前淮安軍總數。”

“人數多了,就要靈活運用起來,不能聚成一個大坨坨,直來直去。”

“因此,很多事情末將也不能事事親為,需要交給下面的將軍去做,讓他們也能獨當一面。”

他看著沈毅,開口道:“將來野戰的時候,戰線肯定是要鋪開的,鋪開的時候,便不會像是現在一樣,數萬人聚成一個大坨坨了。”

“末將自己估算。”

“左路軍至少需要有五到十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將軍,將來與齊人大戰的時候,才能做到沈公說的靈活機動。”

沈毅摸著下巴想了想,笑著說道:“是這個道理,是我想的少了。”

“去年淮安軍最多的時候也就是四萬多人,那時候便有六個可以獨自領兵的將領了。”

他看向曲阜戰場,問道:“眼下攻曲阜,是誰在指揮?”

“鍾明。”

沈毅想了想,想了起來:“指揮僉事。”

蘇定點頭道:“嗯,職位是指揮僉事,但是已經實任指揮使,手底下領了五個千戶營了。”

沈毅眯了眯眼睛,輕聲道:“才二十多歲罷?”

“與沈公年齡彷彿。”

蘇定微微低頭道:“不過打起仗來很兇,頗有薛將軍之風。”

沈毅聞言,面色古怪:“哪裡人?”

“福建人。”

沈毅這才點頭,釋然了。

“我還以為一個浙江,出了兩個薛莽子。”

說著,他拿起千里鏡,遠遠的看了一眼曲阜戰場。

蘇定用手給他指了個方向。

“沈公您看,那人就是鍾明。”

沈老爺的千里鏡,看向了蘇定手指的方向。

此時,幾輪火炮已經結束,火炮幾乎統統進入了冷卻階段。

在沈老爺的鏡頭裡,曲阜南方的城牆下,一個一身黑甲的高大年輕人,一馬當先,領著數十個一身黑甲的年輕人,直撲曲阜城牆。

這些黑甲年輕人,手持兩架雲梯,架好雲梯之後,當先的高大年輕人很是利索的飛快攀爬。

城牆上,很快就有滾石,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