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緩緩說道:“子常全然沒有提過,我也一無所知。”

趙尚書搖頭道:“既然他們沒有得手,那麼就是沒有做,不好大張旗鼓,更不好興師問罪,你是新貴,很多人看你不舒服。”

“不能太霸道了。”

沈毅微微點頭,微笑道:“師伯教誨,我都記下了。”

“您放心,小侄不會太霸道的,只是建康有邸報司。”

“我會讓邸報司去查一查這些事情。”

沈老爺輕聲道:“小侄還兼著御史臺副都御史的差事,滌清朝堂,正是小侄的職責之一。”

趙昌平啞然一笑:“子恆行事,向來是有分寸的,老夫自然放心。”

爺倆在書房裡,說了小半個時辰,趙昌平才動身離開,不過他並沒有離開沈家,而是去了後院,尋老友陸安世敘舊,商量建康甘泉書院的事情去了。

趁著這個時間,沈毅尋到了沈恆,將這位朝廷的中書舍人拉到了一邊,問道:“一個多月前,朝廷裡是不是有人要對你用手段?”

沈恆一怔,隨即搖頭道:“小弟沒有發覺。”

“不過那一陣子,中書科有兩位同任中書舍人的同僚,對小弟很是熱情,經常請小弟出去喝酒。”

沈毅看著他。

“去秦淮河喝酒?”

沈恆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去了幾次…”

“後來有一次,在皇城裡碰到了趙師伯,師伯說不許我沉湎聲色,小弟就再沒有去了。”

沈毅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沒有說話。

學好不容易,學壞很簡單。

沈恆去秦淮河喝花酒,倒也沒有什麼,畢竟在這個時代,這對於文人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如果再接觸一些別的,比如說賭錢之類,像他這樣什麼都不懂的,一不小心就會欠一屁股債。

到時候,就會成為把柄。

如果只是賭錢,對於沈家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許復很有錢,像趙二那種家境殷實的,在青樓賭館混了半輩子,也不甚要緊。

怕就怕,有些心腸歹毒的人,將命案弄到沈恆頭上,那才是真正的把柄,很難甩的脫。

沈毅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兄弟已經長大了,中了進士,做了官,不能再說重話了。

他想了想之後,拍了拍沈恆的肩膀,輕聲道:“秦淮河那種地方,你要實在想去,我也不管你,但是交友一定要慎重,不可誤入歧途。”

沈恆很聰明,察覺到了自家兄長的情緒不對,他連忙解釋道:“大兄,兩個月前,小弟得知徐州之圍已解,兄長平安無事,心情好了不少,再加上想要跟同僚好好相處,因此……”

沈毅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