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著實刺耳。”

嚴禮跪在地上,開口道:“陛下,儲君乃是國之根本,我大齊向來立賢,因此國運昌盛,但若是諸皇子俱為賢才,陛下實在猶疑不決,不如…”

他低著頭,沒有說下去。

趙皇帝緩緩說道:“那就學你們漢人,立嫡立長是不是?”

嚴禮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趙皇帝又咳嗽了一聲,瞥了一眼嚴禮,淡淡的說道:“朕知道你是什麼心思,無非是讓朕尊儒崇儒,把你們漢人的宗法制也學來。”

“漢人的東西,很多的確是很好的。”

“大齊入關以來,正是因為善用漢學,才使得社稷穩固,只是…”

這位永平帝小聲咳嗽了一聲,微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只是學得多了,朕怕將來,世上便再沒有朱裡真了。”

嚴禮跪在地上,低頭道:“臣以為,陛下春秋鼎盛,即便身體微恙,休養一些日子也就好了,立儲之事,不急於一時。”

“還是你們漢臣說話,悅耳動聽。”

趙皇帝眯著眼睛笑了笑,開口道:“聽起來朕也爽利了不少,只是一味聽好話…”

“卻未必做得成事。”

皇帝喘了口氣,開口道:“那個晉世子,再關他幾天,等到南陳的使者再來,放他回去就是,至於南朝小皇帝…”

“他現在如此蠻橫,無非是因為淮河邊上的沈七,屢次三番,以狡詐勝我王師。”

病情不輕的趙皇帝,在寬敞的袍子底下,狠狠握了握拳。

“朕…會讓他跟其父李壑一樣,慢慢清醒過來的。”

………………

淮安府,漣水大營。

沈毅花了差不多半個月時間,整頓了響水大營之後,便帶著隨從,來到了漣水大營。

也不知是不是提前收到了沈毅在響水大營大發雷霆的訊息,當沈老爺抵達漣水大營的時候,漣水大營的訓練相當刻苦,不少將士頂著日頭,還在苦練。

漣水大營裡的炮兵營,在數千步外設了標靶,誤差已經可以控制在十步以內。

這個成績還是很不錯的,畢竟就目前而言,火炮的主要用途還是用來打船,如果是打大船,這個精度已經完全夠用了。

在凌肅的帶領下,沈老爺把漣水大營逛了一圈,然後滿意的坐在了帥帳裡,對漣水大營的一眾將領笑著說道:“諸位練兵都見效果,很是不錯。”

凌肅站在沈毅左首,聞言微微低頭道:“沈公,屬下聽聞…”

沈老爺微微皺眉,開口道:“東線的事情你不要管,我已經決定了,不管怎麼樣,也讓蘇定帶一帶看看。”

凌肅先是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屬下不是不相信蘇將軍的本事,蘇將軍帶兵,屬下也是聽說過的,只是薛將軍畢竟功勞赫赫,一些老兄弟都覺得,他這一次被罰的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