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爺揹著手,開口道:“走罷,飯桌上邊吃邊聊。”

張簡欣然答應,跟在沉毅身後,兩個人一起在淮安府裡找了個館子坐下,落座之後,沉毅給張簡倒了杯酒,然後把照片趙祿跟他說的話,大致跟張簡說了一遍。

差不多說完之後,沉毅才敬了張簡一杯酒,開口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找個新知府過來,就是為了一旦前線吃緊的時候,新的地方官能夠配合我,暫時轉移淮安的百姓。”

張簡陪了一杯酒,皺眉道:“意思是,淮河以北的齊人,會全力進攻淮安府?”

他看向沉毅。

“那豈不是說,淮安防線註定會失守?”

張簡面色嚴肅了起來,開口道:“子恆,這可不是小事情,如果你斷定淮安一定會失守,那麼此時上報朝廷,讓朝廷派禁軍過來…”

沉毅緩緩搖頭。

“此時派禁軍過來,那沿海都司來淮安,還有什麼意義?”

“而且…”

沉毅面色平靜,開口道:“而且淮安防線,未必一定會失守。”

“齊人,也一定不會全力來攻。”

張簡想了想,問道:“怎麼說?”

“因為那位安平侯,畢竟沒有倒向齊人。”

安平侯趙祿,在北伐的問題上,可能有一些問題,或者說他的政治傾向趨向保守,但是他絕對沒有降齊。

因為他一旦降齊,齊人大軍早就已經越過淮河,兵臨建康城下了!

沉毅抿了口酒之後,開口道:“他沒有降齊,跟齊人就不是一家人,哪怕趙閥跟齊人之間有一些溝通,或者是有一些默契…”

“齊人也不會全盤信他。”

“齊人雖然會勐攻淮安防線,但是絕不會投入淮河以北的全部兵力,因為淮河沿岸,還有是要淮河水師,他們進攻的同時,也要分出兵力防備淮河水師,依我估算…”

“最多來一半。”

沉毅開口道:“淮北的齊人,在十一二萬人的樣子。”

“也就是說,最多會有五六萬人來攻淮安。”

“而且這五六萬人,不會同一批來。”

沉毅仰頭把一口酒,一飲而盡:“所以,淮安還是有機會守住的。”

“只是多少會有一些風險。”

他對著張簡笑著說道:“所以,才要做好遷移百姓的準備,要是真的因為我的錯漏,導致淮安屍橫遍野,那就真是我的罪過了。”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