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沉毅,問道:“子恆這個巡視淮河水師的差事,打算什麼時候去辦,怎麼去辦?”

這是上官問業務,自然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沉老爺想了想,開口說道:“下官今天明天,安排好衙門和家裡的事情之後,就準備動身去辦這一趟差事了。”

陳相公微微點頭,笑著說道:“打算怎麼辦呢?”

沉毅面色平靜,直視陳靖,開口道:“既然朝廷信任下官,自然是應該怎麼辦那就怎麼辦,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陳靖微微搖頭,輕聲道:“恐怕淮河水師,不會讓子恆見到應該見到的東西。”

“而且你,說不定也不願意見到自己真正見到的事。”

這位當朝的相國面色平靜,輕聲道:“這世間真真假假,旁人下了心思要哄你,任誰也不能統統分的清楚。”

沉毅似乎領會到了這個小老頭到底想說什麼,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看向陳靖,問道:“那平安公覺得,下官應該在淮河水師裡見到什麼?”

陳靖面色平靜。

“自然是朝廷需要你見到什麼,你就見到了什麼。”

這番啞迷打到這裡,算是終於戳破了謎底。

沉老爺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下官愚鈍,還不知道朝廷需要下官見到什麼。”

“那本相就跟你明說。”

陳靖低頭喝了口茶水,開口道:“有小失而無大過。”

“這就是淮河水師應該有的模樣。”

沉毅皺了皺眉頭,問道:“相國,這是您的意思,還是議事堂的意思,亦或是...”

“陛下的意思?”

“與陛下無關。”

陳靖面色平靜道:“陛下的意思,多半已經跟子恆你說過了,本相現在跟你說的,是議事堂的意思。”

“本相與其他宰相都商議過,他們也都是這個態度。”

小老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沉毅,澹澹的說道:“淮河水師這麼多年來,拱衛淮河,大有功勞,而且此時,正值多事之秋,不管現在他們有沒有問題,有多大的問題。”

“暫時,都只能是一些小問題。”

沉毅深呼吸了一口氣,已經聽明白了這位宰相的意思。

或者說是,整個議事堂的意思。

兩個字。

求穩!

皇帝陛下剛剛打了北齊的臉面,議事堂五位宰相一致以為,雙方隨時有可能會打起來,因此這個時候,議事堂給出的方子是,穩住淮河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