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離開之後,許復才抬頭看著沈毅,兩個人對視了一個瞬間之後,許復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沈毅低頭道:“許復叩見公子。”

沈毅搖了搖頭,走到他面前把他扶了起來,嘆氣道:“你這是做什麼?”

許復站起來之後,面色平靜的笑了笑:“許久未見公子了,有些想念公子。”

“而且我給公子磕頭,天經地義。”

沈毅把他扶到了書房的矮桌旁邊,這會兒矮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兩個人跪坐在矮桌兩邊,沈毅微笑道:“剛讓萍兒準備的酒菜,你我好久未見,今天也應當喝上幾杯。”

可能是因為生活條件好起來的原因,再加上年齡增長,這會兒許復的身高已經跟沈毅相差無幾了,他坐在沈毅對面,端起酒杯敬了沈毅一杯,然後二話不說,仰頭一飲而盡。

喝了這杯開場酒之後,沈毅看向面前的許大官人,笑著問道:“丁滿說你想見我又不敢直接來,說罷,有什麼事情?”

許復又低頭喝了口酒。

他現在是許大官人,雖然已經當了半個皇商,但是有些場合也是必須要去,必須要喝的。

這會兒,許復的酒量也已經基本上練出來了。

一杯酒下肚之後,許復從袖子裡掏出幾張錢莊的兌票,放在了沈毅面前。

他抬頭看著沈毅,神色誠懇:“公子,這是四萬兩銀子,錢雖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我這段時間一點點攢下來的。”

給宮裡當差當皇商,也不可能就踏踏實實的做生意。

該送的禮還得送,甚至會更重一些。

因此許復為了打點那些宮裡的人,著實花了不少錢。

因此儘管他現在給宮裡當皇商,賺得盆滿缽滿,但是到手的錢,大部分都轉手給出去,或者是“投資”出去了,到許復手裡的現銀並不是特別多。

看到自己面前的這幾張錢莊兌票,沈毅皺了皺眉頭,搖頭道:“咱們兄弟倆的生意,止於黃石齋,至於黃石齋以外的生意,就是自己的錢,我不要你的。”

許復深呼吸了一口氣,微微低眉道:“這就是我要有求於公子的地方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公子,我現在雖然能掙一些錢,但是卻成了明明白白的高公公一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一紙詔書給抄家流放了。”

而許復這個聰明人,似乎是一早看出了自己的處境。

他看向沈毅,低聲道:“公子,您是朝廷的兩榜進士,前途無量,也毋須擔心將來的前程…”

“因此我就想著,哪一天如果我在建康出不去了,公子能用這筆錢,替我照顧那幾個夥計…”

“自己的人情,自己照顧。”

沈毅抬頭看了看許復,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昨天我進宮裡,陛下還當著我的面,誇你辦事得體,這就說明陛下對你還是很滿意的,幾年之內不可能會出什麼問題。”

許復一愣,隨即低頭苦笑道:“可是公子,我不記得我給陛下辦過什麼差,如果有,也就是那件事了…”

“那件事…”

沈毅直接就想到了皇帝與顧橫波之間的事情…

似乎,許復就給宮裡幹了這麼一件差事。

如果皇帝真是因為這件事誇獎許復,那麼沈毅就要重新評估,皇帝對那位顧大家的感情了…

想到這裡,沈毅又想起了高明曾經提點過他的那句話。

“該不會是…”

沈毅在心裡嘀咕了一句:“讓我給顧大家搞個身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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