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戒律堂的生活區域,長風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裡的溫度比三步遠的地方低了好幾度。

現在還是夏天,卻已經有了寒冷的感覺。

他並不是第一次來戒律堂,這個情況十分反常。

“二長老,二長老?”

他不想打擾到那些閉關的師弟們,只輕聲喊了兩聲,無人應答。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到二長老的身影,長風被冷得有些發抖,決定先自己看看情況,看了就離開。

他隨手推開一扇門,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屋中的情景果然和唐一鳴說的一樣:屋中兩人,一個閉關打坐,另一個睜眼護法。

他伸出五指在那護法的師弟面前晃動了數下,沒有得到絲毫反應。

他又伸手戳了下那位師弟的肩膀,那人竟順勢倒了。

長風怔愣了兩個呼吸,立刻上前去探那人的鼻息,竟然是已經死了!

他有些不肯相信,又去按其頸側的動脈,也是毫無起伏。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那人,想不通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猛地回頭看向那個閉關的人,懷著複雜的心情挪了過去,想要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萬幸,是活的。

他隨後去了第二個房間,第三個房間……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神情卻越來越慌張,雙手也抖得越來越厲害。

等把戒律堂的住所跑完,他眼中的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這裡的半數弟子皆已經沒了生氣。

長風感覺自己此刻渾身無力,心神被剛剛發現的現實打擊得搖搖欲墜。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閉關嗎?為什麼那麼多護法的師弟都死了?

二長老在哪兒?

難道唐一鳴和安苒說的都是真的?

師父,真的是如此殘忍之人嗎?

太多的疑問找不到答案,長風那一向沉重自持的臉上多出來許多迷茫和慌張。

“長風,你怎麼在這裡?”

江柏鶴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耳邊響起,長風身子一震,慢慢回過神來。

“參見二長老,我太久沒回來,就四周轉轉。”

江柏鶴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長風甚至沒能從他臉上看出與平時不同的一絲表情來。

他試探著開了口:“二長老,您剛才可有去檢視師弟們的情況?”

江柏鶴抬腳往戒律堂的大廳走去,並沒有回答他。

長風追在他身後,急急地問:“二長老,您可有發現那些護法的弟子都死了?”

江柏鶴停下腳步,倏地轉過身來,狠狠地對長風說:“我又不是沒長眼睛。”

“那您可知道為何會如此?這不合常理。”

江柏鶴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冷冷地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殘忍的笑:“萬事都符合常理了,豈不是很無趣。”

長風完全不能接受這句話是從二長老江柏鶴的口中說出,他執掌戒律堂,本身就是非常講規矩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