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指著那一段英文艱難地說:“他沒有走,他還在,只是,只是他已經……死了。”

李子義一把搶過那份卷宗,睜大著眼睛去看,仍是看不明白,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暈染了那段文字。

她衝著言心吼道:“那他在哪兒,在哪兒?”

言心哽咽著說:“他已經歸於天地。”

李子義失魂一般,身子重重地落在了椅子上。

“他為何不說?為何不道別?”

言心自責不已,後悔自己沒有隱藏住情緒,壞了前輩的打算。

事到如今,讓未亡人得知真相,似乎更好一些。

“李會長,前輩說自己心有所感,將不久於世,擔心你接受不了,才默默離開的。”

李子義痛哭起來:“就算如此,他也應該在我身邊離去才是。”

“他不是這世間人,所以才不願露面,不願對外宣揚自己的身份,他走之後,你可重選夫婿。”

李子義這才明白:他不露面、不出現、不碰自己竟是因為從未想過能在這世間久留。

十年了,十年還不足以讓他看清自己的心嗎?

李子義悲憤交加,哇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往旁邊茶几一歪,昏死了過去。

“林青,快去找小二來。”

言心向她輸送著靈力,心緒煩亂。

前輩不想給李子義留下負累,自作主張選擇了獨自奔赴死亡,看來並不是一件正確的事。

自己呢?林青已經陪伴了自己這麼長的時間,已經和自己結下了生死之契,若是自己有一天離開了,他會如何?

李子義幽幽轉醒,臉色灰暗,彷彿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快速萎靡了下去。

“李會長,你可有所求?我必竭盡所能。”

李子義慘然一笑:“我所求不過一個他罷了,他既已不在,我便無求了。”

言心聽她言語間極為消沉,擔心她做出什麼傻事來:“前輩是因身體所困才作下如此決定,他也是嚮往與你白頭的。”

李子義雙眼無神地看向她,對了眼中的傷痛壓得言心喘不上氣來。

“情深到白頭固然是好,可若是不能,珍惜在一起的時光,不也同樣重要嗎?”

言心呼吸一緊,心口被憋得生疼。

“言心,沒事吧?”

林青帶著個小二回來了,他見言心神色傷痛,急忙扶住了她。

李子義看向眼前二人,在他們額間的印跡上停留了一瞬,她深深地看向言心。

“你與我夫君一樣,但我希望你的決定跟他是不一樣的。”

言心捂住心口回到房中,呆坐在床沿久久不言語。

林青坐在一旁守著她,心裡急得不行,但也沒有開口催他。

良久,言心才出了聲。

“林青,你可知道我的來歷?”

“我知道,靠山村。”

“並不是,你我初遇之時,我剛從另一個世界過來,只是佔了這個叫言心的小姑娘的身份罷了。”

“李會長的夫君跟我一樣,也是從同一個世界來的,所以這雲城才如此特別,所以我才迫切地想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