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伯,言心是不是殺害父親的兇手還沒有確定,她逃了,我自然是會派人追捕的。”

“現在城中要事,不應該是父親的喪禮以及加強佈防嗎?你們為何一直盯著言心不放?”

那幾位管事相視一眼,沉默了下來。

“城主,言心可疑,我們也是想為老城主報仇心切罷了。”

程松年的心腹,程傑的張叔率先開了口。

程傑對張叔非常敬重,輕聲對他說:“言心逃了,我會派人去找,張叔還是將心放在父親的喪禮上為好。”

他又轉過頭對另外幾個管事說:“城中百姓不明真相,皆是捕風捉影,容易被有心之人操控,還請幾位管事想想辦法才是。”

“言心是否是兇手待查,但她的幾位師姐卻仍是在為我們無盡城出力,還請各位慎言,莫要惹怒了其他幾位仙子。”

他在講話時雖然面色溫和,但語氣卻帶上了威壓,幾個管事不敢再吱聲,喏喏地應下了差事,便退了出去。

程傑拉開書案正中間的抽屜,翻看著昨天找到的一本卷冊。

這是程松年的一些隨筆,零碎地記錄了很多他臨時的想法。

上面有寫到遇到某件事時處理的方法,他覺得不錯,記錄下來可以傳給兒子。

也有寫到,巡查時路過某處,見到一種新奇的植物,也畫了下來,標註了它的用處。

更多的是對民生疾苦的感嘆,也夾雜著一些對無盡門所定下規則的一些不滿。

程傑往後面翻著,越到後面,字詞間對大仙師就提及得越來越多。

其中一頁,應是程松年有感而發,洋洋灑灑寫了滿篇,皆是對大仙師的看法,程傑不由湊近了些。

“聽大仙師所言,凡人之命微如螻蟻,存於世,只因有微薄用處,可幫修仙者尋找靈石。我心中所想卻並非如此。”

“凡人壽短,但情感充沛,這人間七情六慾,凡人多番品嚐,若能告知於無盡門的仙人,或可有利於心境提升。”

“所謂修仙者,不過有奇力罷了,沒了凡人求助,修仙做何,只求長生嗎?若人人皆長生,長生又有何意義?”

程傑看著父親的筆跡,心中悲痛,懊悔自己不孝,未能早一點接手政務,多瞭解父親一些。、

無盡城雖然立了城主,實際上仍是由無盡門掌控著一切。

從父親的隨筆就已經能看出,他與自己的師父之間起了嫌隙。

關於靈石,關於後天修仙者,師父源源不斷地索取,而父親心中已經萬般不願自己的百姓去給予了。

程傑不由得暗想:這難道就是父親被害的原因嗎?

是的,他的心裡也是懷疑曾有德的。

踏破虛空在這世上沒幾個人會,自己師父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父親平時一心撲在政務上,並無機會與其他人結仇。

兩個條件合併起來,自己的師父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程傑心中悲痛又多了一重:師父,真的是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