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發自內心地笑了,急切地說:“我受得住,來吧。”

生機叫言心進了玉石圈裡,讓她緊挨著小靈樹坐下,用雙手握住它的樹幹。

而生機自己,則是衝進了言心的手腕,須臾間,言心有了感覺。

就像是有一條蚯蚓住在她的血管裡,從她的手腕沿著脈絡往肩膀方向鑽。每當它經過的地方,都感覺癢癢的,一點也不疼。

但是當它鑽到她的大腿處時,鑽心般的疼痛開始了,那應該就是生機說過的還沒有疏通的地方。

經絡窄小,阻擋了那根蚯蚓,它只能一點點地往前拱著,每拱一下,言心都會感受一次痛楚。

就像是有人在拉著她的筋使勁地拉扯,又像是有人在她經脈裡左奔右突,橫衝直撞,讓她又脹又痛。

她已經快要坐不住了,但是堅持著沒有鬆開手。

慢慢地,她咬緊了牙關,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流出的汗水打頭髮和衣服打溼了一遍又一遍。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額頭和腳趾都用上了勁兒。

“言心,言心,你還堅持得住嗎?”生機非常擔憂。

打通經絡如果是像之前那樣慢慢來,就像清風徐徐,言心不會有任何痛苦,現在這樣快速地衝擊脈絡,如同強風過境,總要帶來些損傷的。

“我...受得住...”言心費了好大勁才吐出這句話。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她必須趕緊打通經絡,不然真的沒辦法在江家活下來。

剛來到這裡時,她以為只是一次旅行,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可現在看來,這已然是一場生存大挑戰,她必須要活下去,天大地大,活命最大!

靈氣源源不斷地衝刷著她的經絡,有撞擊帶來的鈍痛,也有撕扯帶來的裂痛,還有血管被強行撐開的脹痛。

強烈的求生欲在言心的腦海中盤旋不去,幫助她挺過了一次又一次劇烈的疼痛。

太陽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在言心被痛暈又痛醒的迴圈裡,三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劉盈時不時地站在小房子門口張望,看見言心一直坐著,雖然狼狽不堪但一直都在呼吸,便也沒太著急。

直到第四天的早上,生機引導著靈氣開始衝擊言心臟器附近的脈絡,這些地方的經絡細小而複雜,又與臟器相連,更敏感也更脆弱。

當靈氣穿行過五臟六腑,在心臟那裡停留時,言心哇地一口吐出了很多黑色血塊,然後暈倒在了玉石圈子裡。

聞聲過來的劉盈被地上的血嚇壞了,也顧不得言心的叮囑,跑了進來。

她見言心臉色剎白,不醒人事,忙不停拍打言心的臉,叫言心的名字,但言心卻久久沒有反應。

怎麼辦怎麼辦?劉盈急得來回踱步,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跺腳,跑了出去。

她叫來妹妹,叫她進去守著小房子裡面的言心不要動,自己則衝出了墳場,向山下飛奔而去。

“嘭嘭嘭...嘭嘭嘭...”劉盈不停地拍著言家的大門。

她一邊拍一邊喊著:“言叔,嬸子,快去救救言心呀,言叔?”

大門一下子從裡面拉開了,劉盈臉上露出欣喜,抬眼看去時,那笑容卻凝結住了。

她轉身就要往外跑,卻被人一把拉扯住了頭髮,死命往後一拖,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