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控制的乞丐,每日必須將討來的東西上交,不得有任何藏私,不然輕則痛毆,重則打死,剝削得淋漓盡致。

靠著瀋河等幾十名乞丐的供養,這一夥兒丐霸的日子過得十分滋潤,週三這個丐頭更是練起了武功,有望晉為三袋弟子。

如果有得選擇,瀋河自然不會前來受辱,繼續給這些丐霸欺壓。

但奈何他沒有選擇,根據穿越前查閱的資料,還有原身狗娃的記憶,他們這些乞丐根本逃不出丐幫與丐頭的掌握。

這倒不是這些丐頭有多麼手眼通天,而是時代環境的限制。

這個時代,平民出行,必須要有路引,沒有路引就沒有身份,這樣的黑戶要麼被官差抓進大牢服役,要麼被丐幫等黑色勢力控制壓榨。

就好像他現在,哪怕從週三這一夥丐霸手下逃走,去到另一個地方,也會遇到另一夥丐霸,情況根本不會改變,反而會遭遇各種風險,一個不好就可以橫屍荒野。

所以,他逃不了,也沒法逃,就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走不了二里地就要倒在路邊。

他目前只有一次穿越機會,雖然開局很是糟糕,但這並不能讓他輕言放棄。

回到這破屋,雖然要受這些丐霸欺辱,但再怎麼樣也不會被打死,還能有一地安身,躲避風雪,保住性命。

小不忍則亂大謀,一頓打算得什麼?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丐霸提著竹鞭一通抽打,雖然都在背脊腰臀等處,但瀋河還是做出不支模樣,痛叫哀嚎。

“好了!”

見此,週三方才出聲喝住那名丐霸,隨後走上前來一把抓住瀋河的頭髮,將他提到自己面前,滿是黃牙的口中吐出一股臭氣:“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別怪三哥我辣手!”

說罷,便將瀋河扔在了地上,又丟給他一個粗麵餅子。

“多謝三哥,多謝三哥!”

瀋河抓起面板,連聲道謝,隨後縮到一旁,狼吞虎嚥起來。

“哼哼!”

週三冷笑一聲,坐下身來,不再看他。

恩威並施!

作為一個老丐頭,這一手他玩得也算爐火純青,跟其他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將手下幾十個乞丐敲打得服服帖帖,有的甚至對他感恩戴德,讓他丐頭的位置穩如泰山。

瀋河縮在一旁,將那粗麵餅子幾口吞下,隨後又拿著自己的破碗,小心翼翼的從屋裡支架的一口破鍋中舀了一碗熱水,灌入未被滿足的身體,勉強將那可怖的寒意驅出了體外。

他活了下來!

這些丐霸雖然惡毒,但對於手下的乞丐,能保全還是會保全的,畢竟這些乞丐對他們而言,都是能夠下蛋的母雞。

所以,週三才會扔給他一個保命的餅子。

但也僅限於此了。

寒冬臘月,很是難熬,這些丐霸對於自身“財產”的維護將隨著食物的減少逐步消失,這樣的“善心”他們不會再發幾次了。

在前身狗娃的記憶中,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一部分乞丐熬不過去,但很快又會新的乞丐補充進來。

至於怎麼補充,採生折割,一直是丐幫的主要盈利專案。

那些職業乞丐,經常拐賣婦女兒童,女孩與長得清秀的男孩會被賣給青樓,或是送到“快活林”去給自己人享用,留下那些品相一般的,就弄成殘疾,乞憐於人,以此獲利。

在前身狗娃那模糊的記憶中,他似乎就是一個乞丐拐賣來的,幸虧長相一般,運氣也還行,沒有被送入青樓,也沒有被打成殘疾。

甚至他還要慶幸,週三與之前的丐霸日子過得還算滋潤,甚至能時不時去“快活林”享樂,不需要將獸性發洩在他們這些小乞丐身上,否則……

就在瀋河梳理記憶的時候,陸續有乞丐回到了破屋,不少人都是空手而歸。

這讓週三的臉色很不好看,幾個丐霸更是動起手來,將幾日沒有討到食的乞丐抽打了一頓。

瀋河冷眼旁觀,心中更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