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二人便單獨的,來到了中軍大營之中。

待各自落座之後,帥位上的曹彰不緊不慢的開口道,“說吧,你此番來是為何事啊?”

曹彰自然是知道張賓此番前來的意圖的,無非還是旬日之前書信裡的那一套,什麼我們是受了公孫淵的矇騙,如今後悔不已,特來請降什麼的。

不過曹彰明知故問,也就是想讓張賓主動拿出他的誠意來。

張賓略微思索之後,鄭重的開口說道,“正如大將軍所想,賓,此番前來,一是為了獻禮,二則是為我大魏舉薦英雄來了。”

“哦?此話怎講?”

“這第一,自然不必多說了,今日這一戰,便是石令大人特命在下獻給大將軍的投名狀。不瞞大將軍,在數日前,石令大人已經特意從幽州上谷郡,移營到了你我隔壁的代郡。如今此兩郡,大將軍不必再動一兵一卒,便可直接納入麾下了,這是其一。

這其二,賓今日所要為大將軍舉薦的英雄,便是石令大人。大將軍想必也知道,這北方草原的胡人,是永遠也殺不完的。六年前,您剛剛平定了匈奴,可又如何?這才幾年,鮮卑的軻比能又起來了。即便是這次再殺了軻比能,滅了鮮卑,即便羯族人不起來,也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接連不斷的草原部落乘勢而起。既然剿滅不了,不如選一把刀,來控制這個草原。石令大人願作大魏朝廷手中的這把刀。”

聽完這些,曹彰並沒有直接的開口說話,而是就那麼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儒士。張賓竟然絲毫不慌,就那麼平靜的回望著。

良久之後,曹彰冷冷一笑開口說道,“草原英雄何其多,我為什麼要選他石令呢?軻比能、拓拔力微、宇文浪還有那個烏桓的什麼熊力源,都可以啊。而且如果本將軍沒記錯的話,這個石令好像又虐殺俘虜的癖好吧?不知,這次南下,他有沒有虐殺我大魏將士呢?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我為什麼要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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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張賓聞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顫,幸虧對於這些他早就有了準備,要不然還真就被問住了,“回大將軍的話,您所說的這些確實都是事實。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自古以來,這人世間也從沒有出現過,十全十美的聖人。石令大人雖然有些許瑕疵,但依舊不能遮掩,他是一把好刀的事實啊。

賓,別的不敢說,在我與石令大人死之前,絕對會心甘情願的做大魏最忠實的刀。至於我等死後之事,還望在下不敢承諾了。”

曹彰看著這個有點兒“實誠”的人,不禁被逗笑了,“你這人說話還算實誠,不像別的人一說就是,自己願意世世代代,做大魏最忠誠的奴僕。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世世代代,就算是大魏在我想來不過也就數百年的氣運罷了。不過你也別想多了,我大魏就算是找刀,也不可能只找一把。”

曹彰此話一出,張賓心中的石頭頓時落下來一半了。既然曹彰肯這麼說,也說明他願意接受石令的這把刀了。

於是,張賓急忙應聲道,“大將軍此言自然是對的,石令大人也沒想著做那把唯一的刀。不過您放心,這把刀或許不是最鋒利的,但一定是最忠誠的刀。”

曹彰再次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隨即微微呼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石令何德何能,能得你的輔佐呀。張賓,若我說的沒錯的話,你應該是冀州.趙郡人士吧,為何卻要投靠他草原胡人呢?”

張賓聞言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曹彰竟然問起了這個,“不瞞將軍,在下正是冀州趙郡人士。賓,自以為才能不在昔日張良之下,怎奈不得施展。而石令大人,雖是一介蠻夷,可對我卻是言聽計從,於我又知遇之恩啊。”

“難道,我大魏就沒有讓你施展才華的地方了嘛?”

“將軍就在軍營,或許不知這方面之事。想我冀州人口百萬,有品級的官吏中,十之八九都是各郡氏族之人,我這般的寒門子弟更是寥寥無幾啊。”

曹彰微微皺眉,“你所說之事,我也曾有所耳聞。可現如今,朝廷推行九品官人法,大魏朝廷吏治已然煥然一新,也有越來越多的民間士子們入朝為仕了。”

聽到這裡,張賓卻微微搖頭面帶苦笑道,“陳長文確有大才,可這九品官人法依舊是換湯不換藥,只不過暫緩病症罷了。大將軍應該也知曉,這所謂的中正官每個州不過七八人,多的也就十餘人而已,他們又能為朝廷舉薦多少士子呢?像我等這般寒門子弟,他們又知曉多少呢?”

聽完之後,曹彰不禁愣住了,張賓的這些話倒是自己所沒有想到的,不過想來這些問題,二哥和子健肯定能夠解決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張賓如此的有才華,卻不能為朝廷所用,不禁讓他心中泛起了絲絲想要殺他的念頭。

“石令有你這樣的謀士,我心難安。我可以選擇石令做刀,但是你......”說到這裡,曹彰卻停了下來,

少時,只見他臉色陰沉,冷冰冰的說道,“我若殺汝,汝待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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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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