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劉協在殿內不聽的走來走去,喋喋不休道,“西川剛平定三年,如今那王平又要造反‘誅奸佞,清君側’?別以為朕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不過就是想學那劉備,藉此擁兵自立嘛?

荀彧,你究竟是怎麼看的人,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先是費禕作為一州堂堂的刺史,竟然被人當堂刺殺了。再接著,就是你一直向朕表讚的庲降都督王平,又舉兵造反。你們不是說舊蜀只剩下了五萬兵嗎?可哪裡又冒出來的這十萬兵?”

在一旁落座的荀彧緊鎖眉關,一言不發。是啊,怎麼回變成如今這個地步呢?這三年來,益州年年風調雨順,府庫也漸漸了充盈起來。刺史費禕頗具才氣,而且為人溫良恭儉。最終也確實不負他和天子的重託,把益州搭理的井井有條的,而且還替朝廷收穫了不少的人心。

可就是這麼一位近乎於的完人,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怎麼可以讓刺客在大宴上就給刺殺了呢?

益州刺史.呂乂[yì]的話,他自然是相信的。去年年拜,便是由他代替費禕來的許都,他更是費禕的左膀右臂。

那王平雖然昔日裡有所不檢,投降了劉備。但他是從曹氏一派的重臣夏侯淵手下叛走的,是不可能再重新迴歸曹氏麾下了。除了自己和陛下,他已經無路可走了。自己也是看重了他這點,才萬般器重於他。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選擇了第三條路。

哎,難道說,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想到這裡,荀彧重重的喘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陛下,當務之急應當考慮如何平叛才是啊。”

劉協冷哼一聲,瞥了荀彧一眼,接著說道,“如何平叛?還能如何平叛?自然還是得靠那鍾會和郭淮了。”

劉協氣極反笑的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想來也真是可笑。昔日裡原本是想著用王平來牽制鍾會郭淮的,可如今卻反過來了。竟然需要這些‘反賊’去平叛,可笑啊,可笑。”

聽到皇帝的如此嘲諷,荀彧心裡更加難受了。可也終究無言以對,畢竟皇帝說的是對的。

見荀彧如此這般,皇帝對這位昔日裡萬般信任的老臣,也開始漸漸的失望了。冷冷的看了這位老臣一眼之後,劉協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西川平叛之事,荀愛卿和你尚書檯看著辦吧。”

說完,皇帝徑直走出了門去,只留下荀彧一個人在殿內默默的坐著。

陛下,你我君臣之情,終於至此了嗎?

......

許都,魏王府。

只有曹操、鍾繇、曹丕三人在場,看來曹氏一派對王平反叛一事,並沒有怎麼過於的重視,甚至放在心上。

“元常(鍾繇,字元常),今年年拜,士季侄兒(鍾會,字士季)恐怕無法回許都了。”曹操看著身旁的鐘繇,淡淡的說著。

鍾繇聞言,不禁搖搖頭說道,“孟德呀,孟德,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愛捉弄人啊。我倒是希望,我那不成器的小兒子啊,明年年拜能回來就好。”

曹操略帶一絲狹隘的笑著說道,“看來元常以為,平叛南中之亂,需要最少一年?”

鍾繇見曹操這麼說,隨即反問道,“難道孟德以為需要更久?”

曹操搖搖頭,微笑著說道,“恰恰相反,我以為最多半年,最少三個月,此叛必然平定。”

鍾繇隨即眉頭微皺,疑問道,“雖然蠻人不堪,可是王平手中也有十萬大軍呢呀,而且王平此人深諳兵法。更何況南中之地山高林密,瘴氣遍佈的。即使我軍配備了部分苗.刀,還有孟優作為內應,可我還是不認為,平定王平有那麼容易。”

曹操見這位老友這麼犟,自己也提起了興趣,“既然如此,不如你我賭一把如何?”

鍾繇不服氣的說道,“賭就賭,你說吧賭什麼?”

曹操嘿嘿一笑說道,“子孝(曹仁,自子孝),去年從交州回來之時,給我帶回來了兩罈好酒。去年守歲喝了一罈,那酒著實清冽可口,我今天就把他拿出來做賭注。”

鍾繇見狀不服輸的說道,“我兒士季,去年從益州回來省親之時,也給我帶回了兩盒叫做‘茶葉’的東西,聽說那東西可是南中特產。用開水沖服飲之,那味道似甘似苦,味香醇厚,讓人回味無窮啊。

其香悠遠兮扶搖登宵,其味空靜兮潛藏於竅。

茶不醉人,人自醉矣。別看你孟德貴為魏王,但這等人間奇物,這天地下恐怕也沒幾個嘗過了。”

見鍾繇言語只見頗有嘚瑟顯擺的意味,曹操破天荒的翻了一個白眼,不屑道,“說得那麼好,那茶,最終不還是會輸給我?”

鍾繇同樣回懟著,“孟德你的酒那麼好,最終不還是落入我口?”

一旁的曹丕看著父親和鍾繇伯父,兩個已經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還像老頑童一樣鬥嘴,也不僅替他們高興。

看著二人的談話,火氣逐漸上來了,曹丕很合時宜的開口了,“父親,伯父。這南中之亂,可需要兒臣有什麼要交辦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