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蹲下身子,往牆邊一靠,慶幸自己沒有暴露高階義體。

一旦暴露,就沒這麼舒服的坐在裡頭了,恐怕就像前虎這樣,剩個腦袋,講良心的給面朝前擺著,不講良心還臉朝地板吃灰。

陳博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心念一轉,掰過腦袋來朝著自己,一本正經用唇語道:

“我有辦法逃出去,你願意配合嗎?”

前虎看著對方的唇,仔細辯別確認後,驚喜地道:

“我配合,一定配合,什麼辦法?”

此刻他想要點頭,發現腦袋完全做不出動作。

雖然他不認為面前的黑市醫生,能有什麼方法從三合會的總部出去,但此刻,哪怕一絲希望,前虎也不願放棄。

幾個一起進入拍賣會的手下都死了,卻留自己活著,他很清楚三合會的目的。

他不想看到瓦崗寨的兄弟,為了救自己,而衝進來拼命。

三合會一定會佈下陷阱,兄弟們肯定死傷慘重,最後被蠶食,整個幫會都被端掉。

“噓!”

陳博抬頭,看了眼房間上方的攝像頭,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然後接觸前虎的腦機,將一段要說的話,以記憶的方式植入。

完成後,才說道:“就是有點兒冒險。”

前虎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而後重重的的眨了下眼皮。

似是感覺還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意願,又以飛快的速度不停眨眼。

“好了,我知道了,加油。”陳博說完,放下前虎,走到玻璃前看了眼。

這面玻璃的維氏硬度,高達400GPa,此外韌性與強度也是頂級的,能夠承受高達240GPa的壓力而不出現裂痕。

要想破壞這面玻璃逃出去,倒不如去挖背後的牆體。

稍微比劃了一下,這個視窗應該是鑄造的時候預留的,擠一擠倒是能容納一顆腦袋透過。

檢視完後,陳博退回來,靜靜的靠在牆上閉目養神。

暗自慶幸,在他原本的計劃中,沒有料到前虎會在這裡。

前虎的出現,對計劃有著很大的幫助。

深夜,研究室內依舊明亮,這下面的整體照明,大概永遠不會熄滅。

老張最後那句話,迴盪在陳博的腦海裡。

“你有親人嗎?你知道再次見到親人是怎樣的感覺嗎?”

陳博閉上眼,回想起曾經的生活。

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也能維持個小康程度,父親原本是個教師,後面因為身體疾病無法上班,就在老家開了一個補習班。

平時週末,稀稀拉拉的十幾個小學生被家長押來補課,全年收入大部分指望著寒暑假。

以前在家裡的時候,陳博也幫忙教育小學生。

後來外出讀了大學,找了份工作,在職場混混沌沌摸爬幾年,從一個青春少年,到看透職場的社畜,錢包沒有變厚,夢想卻被打磨得越來越薄。

而就是這樣的他,卻也遇到了真摯美好的愛情。

唯一不足的是,卡上的餘額經常交不起上月的房租。

雖然媽媽總說,要是困難,就跟家裡說。

曾經的陳博還真厚著臉皮說過幾回。

每回爸媽都會表現出震驚、心疼,然後安慰鼓勵他。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