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著個空地,正要擺上兩個罐子佔領,就被身後沙啞的發生器喊住:

“嘿,那裡是我的家!”

陳博轉過頭一看,一隻一米左右高度的人,扯著破舊發聲器對他怒目而視。

那個人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是義體改造,他的下半身只有一條矮腿,立在正中間。

那條腿其實更像胳膊改造的,太細了。

陳博都當心他隨時會跌倒。

像這樣的改造對於生活和工作毫無意義,還不如當個自然人。

除非是遇到意外,失去了下半身,為了活下去不得已改造。

也或許是,他賣掉了器官,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換更義體。

畢竟,普通人沒有門路,在器官買賣的交易裡總是吃虧。

他用那條腿蹦到陳博跟前,指著地上幾塊髒兮兮的墊子說道:

“看到了嗎?那是我先擺放的,是我的地盤!”

陳博找不到落腳處,只得繼續往前走。

前方還是一座巨型垃圾場,在這裡翻翻揀揀,也被他找到一張破沙發。

於是搬到垃圾山外,配合一張大塑膠布,就組成個小窩。

陳博不打算長住,所以沒帶什麼東西,他在等一個人。

瓦崗寨的人會在這一兩天到來,只是時間並不固定,沒個準。

躺在破沙發上,一邊耐心等待,一邊安靜的學習著大量醫學知識,以及射擊方面的知識。

過了一會,外面傳來一些動靜,好像是從垃圾山傳來的。

陳博將塑膠布拉開一個角,順著聲音看去。

兩個年輕人揹著一個老婦人,將她放在垃圾堆中,然後三人抱著頭哭。

哭了許久,兩個年輕人依依不捨的向老婦人告別,臨走時含著淚拆下了老婦人連結腰椎的外接脊椎。

陳博不願多管閒事,拉上塑膠布繼續等待。

地下城沒有日出日落,也沒有時間觀念,陳博的內建計時器告訴他現在是傍晚六點。

他出來伸了個懶腰,看到那個老婦人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裡。

地下城的窮人有一個不成文的習俗,當老年人快要死去時,或完全喪失勞動能力的時候,就會被遺棄。

此時的老婦人,也成了這眾多垃圾中的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