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農,抑商!

直接一刀切的抑!

士農工商,商為賤籍,為社會最底層,從禮儀道德,到法度規矩,層層設限。

但同樣顯然的是,前明數百年時間,商業的演變,亦是證明了這一套,已然不符合時代了。

任何事情,顯然都是相對的。

一個家境優越,坐擁豐厚財富的富商,又怎麼可能甘心被限制在社會最底層,連地裡老農都不如?

有錢,就必然有地位。

有錢,沒地位,那也會想方設法用錢,去換取地位。

這時必然。

從根源的限制,就會導致前明時期那般幾乎是讓王朝傾覆的弊。

因為前明,是從洪武這個根源上限制商,漠視商。

這種限制,卻不可能一直保持嚴苛。

商人該發展起來,還是會發展起來。

前明江南的商貿盛行,便是至理。

而洪武之後的大明天子,朝臣,也不可能再如洪武那般,嚴格貫徹限制之策。

如此之下,帶來的,便是前明財稅的糜爛。

畢竟,前明,從根源上,是重農抑商,商人,是最低等。

可事實上,商人,在前明,卻已隨著時間而慢慢崛起。

朝廷之策,是從根源上漠視商業,而事實上,又無力繼續保持對商業的壓制。

而朝廷從根源的抑商之策,自然註定了,前明朝廷,不可能實施有效的商稅之策。

商業的存在,就在這一個空窗期發展。

朝廷的打壓,只存在於口頭上,無力貫徹落實,商業的環境,在洪武祖制的限制下,又難有絲毫管制束縛。

野蠻生長以來,官商一體的怪物,便在前明誕生,一步步掌握話語權,一步步吞噬著前明。

從而鑄就了前明坐擁江南之富庶,財政之苛據,卻是千古之未有。

天子很清楚,他現如今做的每一件事,定下的每一個規矩,都必然會影響數百年。

他的這一切,在大恆,便是不容違逆的“祖制”!

祖宗不足法這句話,雖說霸氣,但某種意義上而言,也只存在於幻想之中,基本上,不可能存在於現實。

一個國家的存在,法理大義這種東西,看似虛無縹緲,但卻是比之任何手段政策都有效的束縛。

他為大恆開國皇帝,大恆,乃他開創,那隻要大恆未亡,大恆沒被篡國。

後世之君,後世之臣,存在的依據,就是繼承了他昭武帝的法理大義。

對他昭武帝定下的政策,規矩,他們可以陽奉陰違,可以讓其形同虛設,但絕不可能去光明正大的否決!

否決他昭武帝,就是否決他們自己存在的意義。

就如前明之大誥一般,自洪武之後,雖形同虛設,雖無論前明之君,還是前明之臣,幾乎無人在乎,甚至都當其為笑話。

但洪武之後,哪一位大明之君,大明之臣,會光明正大否決大誥的存在?

他昭武帝的規矩立下,執不執行是一回事,存不存在,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規矩存在,哪怕一任天子昏庸,一人臣子無能,讓其形同虛設,但若出有為之君,有為之臣,他昭武帝留下的規矩,便是他們強國富民的最大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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