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恆爵位序列的第三等,區區一伯爵。

遼省總督權力雖大,但放眼大恆數百武勳,也不過是排在中游。

靖國公掌總參,軍法,儼然是大恆軍隊的二號人物,遼國公坐鎮北疆,防範草原。

其不僅手掌薊鎮二十萬大軍,其坐鎮山海多年,當今山海,遼省,朝鮮,遍地皆是其部下親信。

定國公坐鎮陝西,專營西北藏地,陝西,四川,河套,亦是數十萬大軍皆在其一言之間。

越國公坐鎮西南雲貴,兩省軍政大事,皆在其一念之間。

還有定海伯李定國,今雖任職朝廷中樞,但其在登來水師任職,又手掌江南水師多年,當下大恆水師改制,其骨架,也皆是由曾經的這兩大水師改制而成。

其影響力,自然不言而喻。

還有諸多侯爵伯爵,曾經皆是坐鎮一方,手掌軍政的土皇帝,哪一個的權勢,功績,都不比在大恆算得上後起之秀的黃得功要弱。

黃得功都變得如此之忌憚,那這些遠比黃得功權勢,功績都要強得多的武勳呢?

當然,天子非是擔心軍權的失控。

以當下的大恆強幹弱枝的體制,財政,人事,管理,皆在中樞,大恆最精銳的營兵京軍禁軍,也皆在中樞。

這些存在,軍隊就不可能失控。

天子所顧慮的,顯然是這個現象透露出的現象。

他這些年,精力皆在內政,對軍事多有放鬆管束,似乎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思緒流轉之間,天子目光亦是隨之閃爍,拿下黃得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要擴大至整個大恆武勳,天子就不得不慎重了。

他要考慮的,也不僅僅只是武勳,更需要考慮文官,考慮平衡,考慮到當前的天下局勢。

天子知道,現如今,時機還未到。

對軍隊,對武勳,也早已經過了前明那個快刀斬亂麻的時期了。

武勳,非是前明的武勳,而是大恆的武勳。

不管這些武勳所作所為如何桀驁,但很是清楚的一點,那就是……武勳才是大恆的國運根基所在。

士人未歸心,武勳就不可擅動。

擅動了,就是自毀根基。

這一點,天子心中自然清楚。

這一瞬間,天子心中,亦是有了決斷。

不可以偏待全,那就殺雞駭猴。

剛好,這遼省也不需要總督了。

正好一舉兩得。

思緒至此,天子長吐一口氣,緩緩起身,踱著步子在殿中悠悠而行。

最終,步子停下,目光驟然定格在了殿中輿圖的遼省之上。

浩瀚的遼省,當前納入實控之地,也不過遼省疆域的小半,其中大半疆域,皆還只是名義上之掌控。

遼省,非是不需要巡撫與總督。

甚至,設總管軍政的督師,對遼省而言,才是最好。

但於國而言,弊大於利。

發展放慢腳步,怎麼也比地方坐大,脫離中央統治要強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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