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之目光,亦是下意識的定格在這柄公秤之上。

很快,二德子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陛下,少了三兩。”

“三兩?”

天子驚疑,但很快,這一抹驚疑,便化為了濃郁的殺意!

“好大的膽子!”

“好大的膽子啊!”

天子暴怒!

大恆規範市制,皆為十進位制,一角為十分,一元為十角,同理,一斤,也為十兩。

公秤一斤少了三兩,也就意味著,百姓若是要將一百斤糧,但經這公秤一過,實際上卻要交一百三十斤糧!

朝廷的農稅,經這公秤一過,亦是憑空增添了三成!

這還只是一村,若是一個縣?一個府?一省之地?數省之地?乃至整個大恆天下?

這是何等龐大的數字!

昭武八年,大恆賑濟之糧,也不過大恆農稅的三成半!

大恆農稅之三成,足以供應大恆百萬大軍出征征伐數年之後勤!

若此景普遍,是不是意味著,大恆的百姓,要多承擔這多出的農稅,而這些所謂農稅,消耗的是朝廷的信譽,進的,卻不是國庫,而是那些貪官汙吏的肚子!

天子記得沒錯的話,他昭武帝,應該還是在位的吧?

他昭武帝,也還沒有駕崩吧?

在他的治下,在他的屠刀之下,都是如此之景?

若是他不在了,又是何等之景?

“李若鏈!”

天子冷喝,罕見至極的直呼李若鏈之名。

“臣在。”

李若鏈立馬應聲。

“查!”

天子深吸一口氣,雖只道出一字,但其中殺意之澎湃,儼然讓在場之人心驚膽顫。

天子如此暴怒是神態,自大恆立國至今,似也寥寥無幾。

但無一例外,一旦天子如此暴怒之時,那便是數不盡的人頭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