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昭武九年,整個大恆天下,秩序框架,基本上已經確定,在這個新的秩序框架之中,時間流逝的同時,整個天下,也在這個秩序框架之中,潛移默化的變化著。

天子巡視天下的念頭,已然徹底擱置,整日埋身於國事之中,難有絲毫空閒。

滿朝文武,亦是圍繞著內外軍政事物各司其職,唯一的亂局之處,外部北疆,在大恆的干涉下,也徹底陷入了戰爭的泥潭之中,讓大恆在北疆的壓力驟減。

大恆中樞,亦是步入了一個少有的穩定且快速發展的階段。

尤其商業的繁榮,在這兩年,大恆的商業,儼然又多了幾臺強而有力的引擎在推動。

一是紙幣的出現,帶來的貿易交流之便捷。

二是對和碩特部邊關商貿的解除封鎖,亦是讓北疆停滯已久的邊關貿易,再次騰飛。

官方層面的貿易體系,以及西北藏地與草原龐大的需求,亦是直接帶動著大半個北方的飛速發展。

三則是錢莊拆借放貸,及交通道路的愈發暢通,儼然給商業發展提供了強大的底氣。

而這一切,體現到朝廷中樞的本質,便是商稅關稅的暴漲!

昭武八年一年之財稅收入,已然達到了三千萬兩白銀之多,而這,還僅僅只是財稅體系之中的商稅與關稅。

大恆之財稅體系,總體分為三種,一則是商稅,二則是關稅,三則是農稅。

《仙木奇緣》

三種稅,在這個時代的生產力限制下,也沒有後世那般複雜。

商稅主要是依靠道路,河道,城池設計稅卡收取,按不同商品,分別收取不同比例的商稅。

而這,還只是針對民間商業,對國有壟斷商業,可就不是這般了。

如鹽,鐵,煤,等等壟斷,商稅的比例,遠遠高於民間正常的商業,且,不僅僅比例高,這些壟斷商業,每年還皆得上交百分之三十的利潤,至內帑之中。

而關稅,在以往,則是指市舶司海貿關稅,而現如今,由於放開了西北對和碩特部的邊關貿易,故而,也得再加上西北互市關稅。

而農稅,自然是簡單,大恆土地改革之下,是按土地田畝徵稅。

事實上,大恆的農稅,若放眼歷朝歷代,其實算是頗為苛重。

以往歷朝歷代,農稅大都是三十抽一,亦或者十五抽一,就如前明時期,平均的農業稅率,甚至都低於三十抽一,甚至在明末之時,都達到了五十抽一的比例。

但顯然,明之稅率再低,也沒有絲毫用處,畢竟,絕大部分土地,都在地主士紳手中。

百姓沒有土地,只能當佃戶,百姓的稅率,是佃租,而佃租,是由地主制定。

而大恆,農稅比例則為十抽一!

這個比例,不可謂不高。

但經過天子諸多佈局,如奪前明宗室之土,如殺不法商賈,殺地主士紳,借戰亂百姓,大亂大治,以及最後的致命一擊,土地財稅改革。

百姓有土地,百姓之稅,直接對接朝廷,十抽一,怎麼也比當佃戶,十抽五六,甚至十抽七八要好得多。

而且,大恆農稅,僅僅只是農稅,以往的丁稅,地稅,遼餉等等各種苛捐雜稅,在大恆,皆已廢除。

甚至連百姓最為恐懼的徭役,都在嚴格的規範之中。

在大恆,地方縣,要徵發徭役,必須要擬定詳細的計劃預桉,遞交府一級審批,同時,要由府一級都察御史,至行徭役之事的地方縣進行監督。

審批的繁瑣,帶來的,便是徭役在大恆,幾乎很少出現,尤其是這些年,天災綿延,災民無窮,直接由朝廷組織災民,以工代賑,更是讓徭役的土壤,在大恆幾近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