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士紳們,可謂是人微言輕,在大恆,根本談不上什麼話語權。

而現在,今日顯然不同往日。

這些年,隨著文官士紳在大恆話語權的增強,立儲尚且無人敢提,但立後,這種風聲,在朝堂,已然隱隱約約的顯現。

很是顯然,立後,只是開始。

按嫡長子之制,立了後,那某種意義上,就是等於立儲。

宋,明兩朝,這麼多年的文化薰陶,這後立下,這儲立下,想改,那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而這個問題,隨著文官士人們在大恆的話語權越來越重,遲早也必然會被引爆。

禮法大於天!

禮法,才是這個民族文化的精髓所在,也是這個國家統治秩序的根本基礎所在。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自禮法健全之後,歷朝歷代,可以都是說是以禮治國,而非以法治國。

禮法,是禮儀的帶來的規則秩序,而非國家制定的法律秩序。

大恆選擇繼承了禮法,那就得接受禮法帶來的規則秩序。

這個規則秩序,在絕大部分時候,都比明文法律,要有用的多,這個規則秩序,也是唯一一個不分階層,不分權利,上至天子,下之草民,皆可束縛,亦或者,皆需遵守的。

面對如此之秩序,天子,也不得不顧忌重重。

此刻,似是察覺到了天子所思所慮,靖國公也順著天子目光,看向了那殿前廣場的皇子們,但很快,靖國公便收回了目光。

此事,還真不是他可以參與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管此事如何,與他,還真沒有任何關聯。

大恆第一國公,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儲君是誰,後位為誰,乃至未來的天子是誰,他都是大恆的靖國公,他的嫡長子,也會繼承他的靖國公之爵位。

其他子嗣……靖國公府家大業大,隨便擠出點渣子,都足以養活一大票人。

“你那大小子,都十來歲了吧?”

沉寂之間,天子突然出聲。

靖國公微怔,隨即點頭道:“大小子都十四歲了。”

天子再道:“十四歲了,武院也應該快結業了吧?”

“明年下半年結業,二小子也是明面下半年結業。”

靖國公點頭,一時之間,也有些不懂天子之所想了。

天子問:“結業了,想好去哪裡沒?”

靖國公遲疑一會,還是如實道出:“臣準備讓大小子去陝西,讓二小子去江南水師。”

說到這,靖國公又補充道:“孩子們沒什麼本事,倒是銳氣十足,還得好好在基層打磨個幾年。”

天子瞥了一眼靖國公,點了點頭:“武院教的,大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本事,要學以致用,才算是本事。”

“一步登天,可不是好事,就如咱們,當年也是一步一步從最底層爬起來,才有了現如今的咱們。”

“陛下放心,臣明白的。”

天子點了點頭,沒再多言,再次看向習武的眾皇子,目光幽幽,腦海之中儼然是思緒翻湧。

後位……儲君……

這個問題,久久不絕的話,拖得越久,問題就會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