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看到這封奇特調令的官員,都是忍不住驚疑,懷疑有人不竄改,但最終,哪怕層層上報,到天子案前,得到的,也是按擬定名單執行的旨意。

顯然,這個冤大頭的奇特調令,是天子御筆親定!

郎中一番解釋,堵胤錫更是錯愕,他都在絞盡腦汁在想,是誰在陷害他,你卻告訴我,是天子親定!

天子要害他?

這個念頭,只是瞬間,便被堵胤錫掐滅,天子要害他,又何必這般大費周章,弄得人盡皆知!

“行了,別亂想了,陛下這般安排,想來必有陛下之用意,為臣下者,領旨皆可。”

郎中倒是少有的安慰了兩句,安慰著這個在數百學子之中唯一的倒黴蛋。

在他想來,或許是當初天子劃錯了,不然的話,為何數百學子,皆是按文武派系分配,就這個倒黴蛋,被丟到了武勳的地盤之上了。

要天子更改已經下達的旨意,自然不可能!

這倒黴蛋,以後恐怕是見不到了!

“仲緘,要不你辭官吧,這官,誰愛做讓誰做去!”

“對啊,不能去遼東,那太危險了!”

聽著這一句句安慰之言,堵胤錫握著這一封獨一份的調令,眉頭緊皺。

他此刻,卻是在想,數百封調令,唯有他一封調令特殊……

是意外,還是天子的特別關注。

這兩點,顯然有著天與地的區別。

若是意外,那他去了,定是步步維艱,甚至,性命堪憂。

但若是天子特別的關注,那他去了,做出一番成績,讓天子覺得他堪用,那……

這一瞬間,堵胤錫亦是下意識想到了李定國這個名字。

武勳勢大,李定國這個名字,早就是名揚天下。

天子賞識,卻是多有磨鍊,從親衛,到外放,然後便是一處處地方的歷練,時至如今,雖還只是江南水師指揮使,但誰都知道,這些都只是積累,待到他日,功成歸京,才是騰雲而起之日。

“賭不賭?”

堵胤錫不禁在心中問著自己。

儘管,他自己也清楚,這個賭,成功的可能性,小的可憐。

畢竟,他可從未與當今天子,有過任何接觸!

沒有接觸,談何賞識!

但,他一介士人,若在武勳之地,做出政績,那一點政績,也絕對會被放大,被賞識的可能性,也遠比在安寧之地,當個普通縣令,要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