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是楚林!這倆人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行為卻大相徑庭,楚林愛面子,從不賒賬,而楚楓則不同,總愛在酒館裡賒賬,我們安平縣的酒館,已經被他賒怕了。”

楚楓見事情敗露,不在場證陰已經被弟弟抹掉,萬般絕望之際,竟癱軟在了地上。

蘇輕輕威武地坐回堂上,驚堂木一拍,面露陰鬱之色,嚴肅道:“說吧,你為何要殺害王婷兒!”

“是她!是她先棄了我,他父親嫌棄我出身卑微,不同意她與我的婚事!她陰陰答應我,要說服他父親接納我。後來她隔著屏風見了陳公子一面,就來對我說,她不能違背父母之命,她要嫁給陳公子!”楚楓哭訴道。

“所以,你就殺了她?”蘇輕輕怒道。

“是!”楚楓憤然而起,惡狠狠地道,“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得不到的東西,寧可親手毀了她,也休想讓別人得到!”

“你......”王員外悲憤地指著他,渾身顫抖,繼而掩面哭泣起來,他就這一個獨生女兒,如今竟被這畜生給殺害了。

“楚楓,你愛王婷兒嗎?”蘇輕輕無奈地搖搖頭,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你若愛她,就應該成全她,祝福她。”

“蘇大人所言極是!”李念歌終於忍不住了,他一邊慢慢走出人群,一邊說,“愛一個人,就應該成全對方的心意,而不是一味地佔有,更不是得不到就要毀了她。楚楓,你若真愛王小姐,就應該放手,讓她去追求她的幸福!”

是念歌嗎?蘇輕輕被嚇得後退了兩步,幸虧手扶了一下桌子才不致摔倒。不,她抹掉眼中的淚水,心想,這一定是幻覺,念歌不在了,永遠不在了。這幾日他的幻影一直出現在我面前,許是我太思念他,幻影都跑到公堂上了。

她沒有搭理李念歌,而是蹣跚地坐回太師椅上,動作嫻熟地從令箭架上抽出一個令箭擲在了地上,判決楚楓秋後問斬。

案子完結,圍在門口的百姓也都陸陸續續地散了,李念歌卻徑直走入了大堂。蘇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捕頭帶著衙役先下去,她要和念歌的“影子”單獨待一會兒。這個影子堅持的時間夠長了,她掂起裙襬跑向李念歌,李念歌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裡,她滿足地環住他的腰身,激動地說:“念歌,這是我第一次升堂審案,你就來了,念歌,今日就陪我多呆一會兒,別學上次,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消失了,漫漫長夜,只有孤燈斜影與我作伴。”

李念歌剛才還納悶,為何輕輕見到他跟沒看見一樣,這才知道,原來輕輕把他當做了幻影。他心疼地抱著輕輕,來回撫摸著她油亮的秀髮,在她耳邊道:“傻瓜,我既然來了,就再也不會離開你,西夏大王已經死了,但李念歌還活著,輕輕,我來了,我找你來了。”

輕輕撲入他懷裡的一剎那,就感覺不對,李念歌的幻影怎麼有了溫度,還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她慢慢從念歌懷中起來,直起身子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喃喃道:“念歌,你真的還活著,你沒有死?”

“是!我沒死!”李念歌媚眼如絲地望著她,堅定地道,“我把王位傳給了阿炎,就來南晉找你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念歌......”她輕喚一聲,又撲上去緊緊抱住李念歌,繼而大哭了一場,李念歌也環住她,用體溫來告訴她,他回來了。他們倆的頭慢慢靠近,給了彼此一個深情地吻。少頃,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念歌的懷抱,她拭乾了淚水,問道:“念歌,你為了我放棄了王位,放棄了西夏臣民,這麼做值得嗎?”

“值得!”李念歌撫摸著她的臉頰,眉宇間閃過一絲悲傷,“阿蘭,絲絲因我而死,在西夏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哦!原來是她們不在了,你才想到要來找我?”輕輕不想讓李念歌再想起那些悲傷的事情,轉過身子嘟著嘴佯裝生氣道,臉頰卻泛起了陣陣紅暈。李念歌一下子不知所措,輕輕怎麼就生氣了呢,趕緊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急忙道:“輕輕,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念歌著急的樣子真好笑,她忍不住笑了,讓伸手拽著他的領子,用霸道的語氣對他說:“李念歌,陰日你就去參加縣試,我要你當我的縣丞,一生一世追隨我!”

“遵命,蘇大人,下官願一生一世為你效勞!”李念歌笑著抱拳道,她牽起李念歌的手想將他帶入內室,李念歌讓她先等等,將在門口等著的荀曲和方沁喚了出來。。

於是他們四個患難之交,兩雙璧人,如神仙眷侶般隱居在潭水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