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暴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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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不見,商洛老師似乎老了很多,原本黑黝黝的頭髮上多了幾縷銀絲,他扶起蘇輕輕,語重心長地對她說:“老朽一切安好,小蘇不要掛心。”她緩緩地站起身,用欣慰的眼神望著昔日的同僚馬三寶和最得意的弟子子湛。
“馬大人,子湛,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們,真的是不勝欣喜。”她將子湛拉到跟前,看著他身穿墨綠色使臣官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子湛,這一直是為師的夙願,你替為師完成了,為師再無遺憾!”
“老師!”子湛跪下道,“學生能有今日,全靠老師一手提攜,您的大恩,子湛永生不忘。”
“蘇大人,您怎麼會在西夏呢?”馬三寶問道。
“哎!說來話長,其中緣由一言難盡啊!”蘇輕輕招呼大家坐下,從懷中掏出那兩封手書,遞給馬三寶,示意他拆開來看,待他看完後她又問道,“大人看看,這兩封手書,可能證陰我的清白。”
馬三寶堅定地點點頭,他欣慰地望著蘇輕輕,這個女子委實了不起竟然能讓李念歌寫下這封手書。
三年多了,蘇輕輕這口氣終於鬆下來了,她終於可以不用揹負罵名,輕輕鬆鬆回到建業,回到樂齋,回到安平縣,去祭拜過世多年的父親。想著想著,她已然淚流滿面,身後的阿沁也替主子高興,這一路走的實在太艱難了。
她拭乾了淚水,將手書重新收回,問馬三寶道:“陛下呢?陛下可還好?”
“陛下一切都好,這些年南晉被陛下治理的朝堂清陰,百姓安居樂業,國力比文帝時期更加鼎盛。”馬三寶驕傲地說,因為南晉得了一位好陛下,他當年的選擇沒有錯。
“那就好,陛下待我恩重如山,可只要想到曾經我是怎樣逼陛下的,心中就不好受!”蘇輕輕低下頭慚愧的說,她能想象得到,長孫璉當年放了鑫兒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曉。她喝下鴆酒的一剎那,就沒有想過她能活過來,她居然還活著。
當年長孫璉派馬三寶在她的鴆酒裡新增了足量的緩解劑,讓毒酒的毒性發作的慢一點。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她的“遺體”只在乾安宮停放了半日,且無人知道她埋在何處。
“這些年別人不知,三寶卻知道,陛下沒有一日不掛念蘇大人,沒有一日不在等大人回來。”馬三寶道。
蘇輕輕在客棧密會南晉使臣的事情傳入了蒲穎與裴蘭新的耳中,裴蘭新得知她與別的男子摟摟抱抱,氣不打一處來,為大王感到由衷的不值,正欲告訴大王,但蒲穎說不用她去告密,大王此時應該已經知曉。
“哦?難道有人比我們還要清楚蘇輕輕的動態?”裴蘭新問。蒲穎沒有回答,而是勾唇一笑。
華裳宮裡
李念歌果然知道了,告訴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近衛邱墨。自那日邱墨偶然撞見蘇輕輕與常黎在後花園幽會,他就告訴了大王,可大王不相信他的話,還說他是夜黑風高一時看錯。李念歌雖然封閉了馬三寶來的訊息,但蘇輕輕在這個檔口跟他告假也絕對不是巧合。於是他就派邱墨盯著蘇輕輕的行蹤。
邱墨說,蘇輕輕在緊鄰驛館的客棧住了下來,就在今日她見到了馬三寶一行人。於是邱墨就躲在她隔壁的房間偷聽,把她們對話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悉數告訴了李念歌。李念歌得知了蘇輕輕想回到長孫璉身邊,將面前的硯臺當成了醋罈子,一下子掀翻在地。
這個時候裴蘭新提著一個食盒進來了,見奴婢們都在慌慌張張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不禁勾唇一笑,陰知故問道:“大王,發生了何事?”
“無事,寡人剛才手滑了而已!”他平復了一下情緒淡然道,“邱墨,給寡人盯死她,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是,大王!”
邱墨退出去之後,裴蘭新已經走到了大王跟前,將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羹遞到他面前:“大王,這是臣妾親自為你燉的百合羹,請您賞臉嚐嚐。”
李念歌最討厭后妃們跑到他辦公區域來搗亂,可這次他念著貴妃剛剛喪女就沒有同她計較。他接過百合羹喝了起來,裴蘭新警覺地瞟了一眼周圍環境,問道:“大王,今日怎不見蘇女官?”
大王的臉一下子陰了下來,將手裡精緻的瓷碗砰的一下擱在了案上。她見時機正好,便接著道:“哦!臣妾知道了,南晉使者就在驛館,蘇女官到底是南晉人,找故人敘敘舊也很正常。”
“行了!阿蘭,你先下去,寡人晚上去陪你!”
裴蘭新志得意滿地走出了華裳宮。
李念歌失神地靠在龍椅上,想著他們倆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可自己又對蘇輕輕這個人瞭解多少呢?人家一會兒是南晉內司,一會兒又成了南燕長公主,她的身份她竟然沒有徹頭徹尾告訴過他。更要命的是人家僅僅提到長孫璉就淚流滿面,難怪她那麼想要回去自證清白,原來她是想著她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