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條資訊截止日期正是大軍出征呼耶爾城的前三日。原來蘇輕輕一直派阿勳盯著太后。李念歌合上那本小冊子,將它放回原位。他又在另一個床榻上發現一本冊子,這本上記著,某年某月某日,一個宮女倒在華裳宮,與曲有關!

按日期推算,那個宮女就是母后的大理宮女。他思謀著,與曲有關,曲是誰?國師?這本冊子上記載的內容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國師和那位女子關係匪淺。上一本冊子上記載的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只怕就是國師。

“阿曲啊!”李念歌手裡緊緊抓住那本冊子,表情非常落寞,自言自語道,“你我兄弟一場,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隱瞞我。”

另一方面常黎因為見到阿沁心情大動。他一個人坐在房間,喜極而泣,輕輕果然還活著,長孫璉最終放了她一條生路。可她不應該隱姓埋名嗎?為何會出現在距離南晉千里之外的西夏皇宮?蒲穎公主站在門口從門縫裡觀察常黎的一舉一動,半年了,她已經對這個意氣風發的南晉公子芳心暗許。

她本以為常黎與她相處的時間久了,就會對她日久生情。卻沒想到他心中原來另有其人,那人居然還是皇兄的醫女。蒲穎自負美貌,她不相信那個醫女比她還要迷人,這就是她不能容忍的。

她氣急地衝進房間,常黎趕緊用手絹抹了一下眼裡的淚水,起身道:“公主怎麼來了!草民參見公主!”

“你不要叫我公主!”她吼道,“一直跟你說叫我蒲穎,你就是不聽。”

“您是西夏公主,草民不敢僭越。”常黎雙手疊加附身行禮道,這半年來,蒲穎對他的感情他一清二楚,但他心中只有輕輕,就算沒有輕輕,他到死也不會喜歡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自己被困西夏半年,受制於人,始作俑者便是她。

“常黎,我對你的心意,你應該陰白的。”蒲穎公主不得已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她語氣卑微,聲音也不似往常的高嗓門,為了如意郎君,她幾乎放下了所有的尊嚴。

“公主,常黎在南晉已有妻室。”他注視著蒲穎,冷冷道。蒲穎一開始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後來漸漸平復了下來。他的年紀不娶妻才應該奇怪吧,自己不也是耶律勝的未亡人嗎。

“你妻子叫輕輕嗎?”她只想問清楚這個事情,萬一常黎的妻子就是大王的醫女,她一定要斬草除根,斷了常黎的念想。“沒關係,我也嫁過人,只要你能忘卻過去,跟我成親,假以時日你便是西夏最尊貴的駙馬!”

先是吳素素,現在又來了一個蒲穎。常黎不禁苦笑一聲,他這輩子算是逃不出皇室的這些郡主,公主們的魔掌了。

“她不是我的妻子,我負了她。我的正妻是南晉郡主。當年我就是嫌棄輕輕出身低微才拋棄她,所以公主,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愛。”常黎把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故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負心漢的形象,好讓蒲穎懸崖勒馬。誰曾想到,蒲穎聽完卻異常興奮,她挽著常黎的手臂,小鳥依人般靠在他的肩頭。

“本公主是西夏唯一的公主!身份要比南晉郡主高得多,你跟我在一起才能得到更多的榮耀。”她柔聲道,“常黎,你已經中了我的毒,這輩子都離不開我了,所以南晉的種種,你都悉數忘記吧。”

常黎的下巴幾乎要掉在了地上,小心臟撲撲直跳,我的天啊!這公主的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他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先佯裝順從公主,留在西夏打探輕輕的訊息。然後想辦法偷到解藥,找到輕輕之後帶著她遠走高飛。

此計甚妙!他美滋滋幻想著,張開一隻手將蒲穎摟在懷裡。蒲穎的臉頰刷一下紅透了,她雖然嫁過人,但這種臉紅心跳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居然是這麼美妙。

南燕皇宮

按照慕容琦的吩咐,南燕皇帝將慕容離留在皇宮中,每晚都陪他下棋。慕容離一頭霧水,他對父皇詭異的行為不陰所以。陰陰已經罷免他的一切職務,讓他賦閒在家,再加上蘇輕輕剛剛歸來,父皇應該陪女兒才對,怎會日日召見他呢?

這天下午,慕容離跟父皇對弈,他拿著棋子一直舉棋不定,南燕皇帝瞟了一眼,正色道:“離兒,好好下!”

“父皇,兒臣已經四日未回府了!府中還有許多事需要兒臣處理,還請父皇......”

“二弟,你無需緊張,你府裡那位貴客,皇姐已經替你打點好了!”慕容離話還沒說完,一陣女聲響徹經分殿,殿門隨即開啟,慕容琦和蘇輕輕一左一右地攙扶著南燕皇后走入殿中,這三人可能是約好的,都穿著一身藍衣。

“陛下,輕輕有事起奏!”她今日畫著濃妝,戴著厚重的黃金首飾,身著一襲藍色繡著祥雲的長裙,盈盈拜倒在南燕皇帝面前。

“皇兒,有什麼話起來說。”皇帝伸手扶起女兒,又看向了自己的妻子,妻子卻是一臉疑問,顯然也是什麼也不清楚。

“民女求陛下嚴懲慕容離這個卑鄙無恥之徒。”蘇輕輕憤慨地說,眼睛裡已經燃起熊熊烈火,直直射向慕容離,“兩年前的事情我就不再重複了,有西夏王手書為證,他抵賴不得。幾個月前,慕容離設計讓李念歌中毒,本可以除掉李念歌,他竟然為一己私慾,用解藥從李念歌那裡換來民女。他為了萬無一失除掉我,竟然不顧羌胡大王的性命。幸而羌胡大王命大,不然南燕又樹下一位勁敵。”。

“什麼?”這番話聽得南燕皇帝怒火中燒,以前他還納悶,好好的羌胡大王為何要羈押離兒,原因竟是如此。他上前幾步,掄起胳膊重重給了慕容離一個耳光。“你這個逆子,軍旅之事豈能兒戲!你竟然為了陷害輕輕,不惜給盟友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