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目的地之後,立刻就爆發了一場戰役。羌胡南燕計程車兵們將李念歌他們團團圍住,他們連撤退的機會都沒有。蘇輕輕人生中第一次領略到什麼叫做戰爭,冷兵器的戰場等同於十里生死修羅場,衝上前去計程車兵們都不知道下一刻還有沒有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

為什麼要開戰?為什麼要燃起戰火,五個國度各退一步,和平共處不好嗎?這便是槿幻此時的心聲,忽然敵方的冷箭向她襲來,阿勳手疾眼快將它接住,生死只在一瞬間,李念歌一伸手將槿幻拉上自己的馬背,玩命地向前衝去,阿勳一路掩護著他們回到安全地帶。

羌胡南燕打了李念歌一個措手不及,使得西夏第一日就損了兩千士兵。首戰失利,導致士氣低落異常。作為醫女,槿幻帶著藥箱再為受傷士兵包紮傷口。有一名重傷患者,背部中了七八箭,血流不止,槿幻用了許多條紗布還是止不住他的血,最終他走了。

槿幻不敢相信,這位大哥昨天還和她訴說著邊塞趣事,不過過了十幾個時辰。怎的他就沒了呢?槿幻頓時淚如泉湧,驚慌失措地搖晃著那個大哥的屍身,期望她睜開眼睛在看看美好的世界。

阿勳也不知道怎麼勸慰主子,只得去請來了李念歌。槿幻見到李念歌便委屈地撲到他懷裡大哭一場,李念歌不知所措,只能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部,安慰她。

羌胡軍營裡

慕容離和羌胡大王站在營帳內研究著作戰策略,慕容離心神不穩,思想神遊天外,踩到羌胡大王的戰靴卻渾然不知。慕容離的親隨從後邊戳了戳二皇子,提醒他把腳抬一下。

“大王恕罪!”慕容離尷尬地抬了抬腳,連連向羌胡大王道歉,“我昨日睡得晚,精神不濟,冒犯了大王,還請大王原諒。”

“無妨!二皇子多日籌謀,使得聯盟軍首戰告捷,給李念歌來了個下馬威,大大鼓舞了我軍計程車氣。若是皇子疲累,請入營帳休息,想來那李念歌也不敢輕舉妄動。”羌胡大王並不在意剛才他失禮的行為。前幾日他們接到李念歌御駕親征的訊息,決定要給他來一個下馬威殺一殺党項鐵騎計程車氣。李念歌的鐵騎千里迢迢從夏州奔襲至此,一定人困馬乏,如果在他們進入呼耶爾城之前突襲他們,一定能大獲全勝。

兩軍對壘,趁人之危的做法的確不人道。慕容離提起這個方案之初,羌胡大王打心眼裡很排斥。但慕容離卻說,等過幾日李念歌的鐵騎養足了精神,那犧牲的可是咱們的將士。

兩軍交戰,不必講什麼人倫道義,戰爭原本就是殘酷的,十里修羅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對敵軍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最後急於求成的羌胡大王還是被慕容離這番歪理邪說給說服了。羌胡南燕聯盟軍初嘗勝利的果實。羌胡大王也對慕容離這位聯盟使者刮目相看。

原本南燕就派遣慕容離和一千步兵與他聯盟,令他頗有微詞,這點兵力也太看不起羌胡了。如今他領略到,得慕容離一人勝過幾萬雄兵,此人行事狠辣,或許能夠與李念歌一較高下。

慕容離回到自己的營帳,脫下鎧甲躺在床榻之上,他揉了揉疲憊的眼睛。這雙眼睛昨日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他看見跟在李念歌身邊的那位身著月色鎧甲的女將。雖然帶著面具看不清容貌,但身形怎麼那麼像他的冤家蘇輕輕呢?

一年前蘇輕輕不是因為因庇護慕容鑫被長孫璉賜死了嗎?怎麼會隨李念歌出現在呼耶爾城?莫不是看錯了!

他掀開被子躺了下去,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又夢到當年蘇輕輕將一碗“熱血”潑到他臉上的往事,她那麼決絕,那麼不顧念他們姐弟之情。他頓時渾身冒汗,被驚醒了,坐起來喝了一杯茶水,心想,不行,無論那女將是不是蘇輕輕,都必須除掉她。

倘若蘇輕輕尚在人世,後果不堪設想,萬一她查到當年慫恿慕容鑫刺殺南晉重臣之事是我一手策劃,她將是他帝王大業最大的阻礙。

槿幻也沒有想到她與慕容離這麼快就見到了,他還險些要了她的命,就在那混亂的生死時刻,她還是死死瞪了慕容離一眼,慕容離也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她,估計猜出來她的真實身份了。

面對面較量,更解恨,左不過三日荀曲國師就能趕到前線,西夏人才濟濟對付一個慕容離還是綽綽有餘。

她又想到了素未謀面的父母,頓時心情低落,她脫下自己的鞋襪,看見腳心那顆月牙形的胎記。就算她這輩子不承認,她和慕容離的姐弟關係乃亙古不變的事實。他們現在分屬不同的陣營,姐弟相殘,讓南燕帝后情何以堪啊!

這個時候阿勳飛入營帳,乖巧地坐到槿幻身邊,“姐姐不哭了,阿勳很歡喜!”

“不哭,姐姐再也不哭了!”槿幻伸手摸了摸阿勳的小臉蛋,“阿勳,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可要當心、”。

“姐姐放心!”阿勳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