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歌聽著荀曲眉飛色舞地述說著奇聞趣事,時不時投以羨慕的眼神。他灌了自己一杯馬奶酒,說道:“我羨慕你,那麼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可以遊歷世間美景,可我呢,身為西夏大王平時連出宮都困難!”

“念歌,你有你的責任,哪能跟我們這些閒人相比?你看自你登基以來,整頓吏冶,改革軍政,西夏朝堂一片清陰,在我返回夏州的路上百姓都紛紛讚道,西夏有一位賢陰的好君主!”荀曲見昔日好友成長為一名傑出的帝王,心中實在喜悅,能輔佐這樣一位陰君是每一個有智者的夢想。

“阿曲,我也不怕你笑話,這個王位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說著李念歌又給自己斟滿了馬奶酒,他的眼神迷離地看著荀曲。“父王從一開始內定的儲君一直是牧兒,我一直很疑惑為何父王在臨終前忽然改變了主意將皇位傳給了我?我去問母后,她居然讓我好好擔著這個重擔,其實從小我就知道,母后一直對牧兒寄予厚望,她為何如此反常?”說著他端起了那杯已經溢位來的馬奶酒,又準備一飲而盡,荀曲奪過酒杯阻攔道。

“大王醉了,不要喝了。”荀曲將酒杯擱置在案上,給李念歌沏了一杯濃茶,放在案上移到他跟前,“大王又何須疑惑?先王這麼做自然是為了西夏大業考量,至於太后娘娘,也許正因為她愛三王子,捨不得讓他這般勞累。在懷州偏安一方,或許更愜意。”忽然他又轉向了另一個話題,“大王,為何還沒冊立王后?後庭穩固也於朝政有利。”

“哎......”李念歌長嘆一口氣,荀曲自認為他引出的是一個歡快的話題,他沒想到這個話題對大王來說更加沉重,“冊立誰呢?阿蘭和絲絲都跟隨我這麼多年,冊立誰我都無顏面對另一個!本來阿蘭有了身孕,母后發話若阿蘭生下長子就冊封她為王后,絲絲那裡也好交代,可是阿蘭生的是個公主,此事又擱置了。”

荀曲低下頭自顧自的喝著茶水,他不禁感嘆,英雄到底難過美人關啊!想想西夏威風八面的大王李念歌居然在後庭變成了小綿羊,連冊立王后的事都這麼舉棋不定。

“大王,或許你的真愛還沒出現呢?”荀曲眯縫著眼睛調侃道。

“別隻顧著說我了,你呢,老大不小了,也該娶妻了。”

荀曲聽見大王關心起自己的婚事來,立刻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攤著雙手說:“大王,你看我這長相,哪個姑娘敢嫁給我,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李念歌看見這位面相醜陋心地純良的老友,心裡很不是滋味,用心疼的目光注視著他。別看他外表陽光,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卻很失落。

“阿曲,勿要這麼說!你若相中了哪家姑娘,我發一道賜婚旨意就是!”

“不!”荀曲忽然嚴肅了起來,正襟危坐,向李念歌施了一禮,“強扭的瓜不甜。大王固然能賜給阿曲一個妻子,那只是一個妻子而已,而不是靈魂伴侶。阿曲就算孤獨終老也不願要一個軀殼。”

“念歌失言,還請阿曲見諒!”李念歌抱拳道。

忽然門衛們稟報說邱墨求見,李念歌衝著門口大喊道:“放肆,寡人不是說過,寡人和國師暢談期間誰也不許打擾嗎?”門衛則說邱墨大人有要事求見!

李念歌想起了先前派邱墨詳查的事,就讓他進來了。

“奴才參見大王,參見國師。”邱墨行禮道。

李念歌問他都查到了什麼,邱墨為難地掃了一眼正在翻動著書籍的荀曲,又看向大王。

“邱墨,國師是寡人多年的好兄弟,查到什麼但說無妨!”李念歌會意道,這件事情又不是國家機密,沒必要隱瞞荀曲。

“回大王,據奴才多日走訪調查,那名被做成人彘的宮女並不是官方所稱的膳房宮女。”邱墨回道。

“哦?”李念歌大吃一驚,與合上了書本的荀曲對視一眼,“接著說下去。”

“那名宮女之所以會被先王施以酷刑,是因為她想用砒霜謀害先王,後被先王察覺。至於這名宮女姓甚名誰是何身份,邱墨還未查到!”

“大王在查人彘一案呢?”荀曲忽然插嘴道,“這個案子我也曾調查過,和邱墨大人查到的一樣,然後就毫無頭緒了。”

“阿曲也查過?哦,我怎麼忘了,你自小對歷史謎案頗有興趣。”他又對邱墨說,“這件事若連國師都查不到,你們也別查了,算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