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謝長公主殿下恩典!”他給長公主行了一個大禮,抬起頭時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帝都公主府

下人們服侍馬三寶沐浴更衣,換上了駙馬爺生前最喜歡的黑底繡著孔雀的長袍,束上了駙馬與長公主大婚之時慕文帝賞賜的和田白玉冠。

馬三寶坐在梳妝檯前,細細地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自己,用手自上到下撫摸著光滑白皙的臉頰。

“我真的與駙馬爺很像嗎?”

“回馬公子,您確實與駙馬相似!不過公子還年輕,神態略顯稚嫩!”侍女一邊給三寶穿衣服,一邊回答,“公子,殿下說讓你沐浴更衣之後,移步到殿下的寢殿。”

穿著寬袖長袍的馬三寶走路十分別扭,幾次差點被長袍絆倒。他心想,哎!是什麼人就該穿什麼衣服,咱是賣面的粗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啊!等他走到長公主寢殿門口的時候,一陣香氣撲鼻而來,他停下腳步,作揖道:“草民馬三寶,拜見長公主殿下!”

“三寶,請進!”

他慢慢步入殿內,殿內被花香果香縈繞著,長公主披散著飄逸的長髮帶著一頂花冠,穿著一襲百褶如意月裙,顯得格外清秀,還夾雜著一絲絲可愛。

馬三寶不禁感嘆,這名震天下的貞閭長公主,美豔動人,名不虛傳。他之前在龍延殿見得那個畫著煙燻濃妝,頭上插滿黃金首飾,身著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服,神情冷淡的深宮怨婦。與面前這人是同一個人嗎?

“我美嗎?”長公主看見他進來了,輕飄飄地移動到他跟前,彷彿一位剛剛下凡而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馬三寶知道長公主把他當成了已故的駙馬爺,他出言提醒道:“殿下,草民不是駙馬爺,草民只是隴右的一個賣陽春麵的小商販而已。”

“這我知曉,我的子義已經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了。”長公主說著說著想起了亡夫,雙眸已經有淚花閃動,她拉著三寶的手,三寶一顫卻不敢收回,任由公主拉著,她接著說:“三寶,我把你留在身邊,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代替子義陪伴在我身邊,你可願意,你若不願,我陰日就讓諶季送你回隴右。”

“草民願意,草民能代替駙馬陪伴在殿下身邊,是草民的福氣。”他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長公主順勢靠在他的懷裡,三寶用下巴抵著長公主的額頭,閉上眼睛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長孫璉和阿炎已經到西北作戰整整一年了,此時他已經是南晉軍的右前鋒。主帥喬勉之雖然是個文人,不善於衝鋒陷陣,但舉賢任能運籌帷幄是一把好手。

這一年來他和長孫璉配合得當,西夏的党項軍遲遲沒有打過南晉邊境線。

面對南晉軍隊的殊死抵抗,西夏王李念歌殲滅南晉的計劃,不得不暫時中斷。西夏軍就算再彪悍,再所向披靡,到底還是血肉之軀,天天打仗使得將士們身心俱憊,士氣低落,戰鬥力銳減,是要好好的休整幾年了。

左右南晉現在執政的是一個女人,量她也不敢主動對西夏發起進攻。

長孫璉見西北邊境轉危為安,他又開始思謀更難的一件事。從姐姐手中把本屬於他的皇位奪回來。

“公子,夫人來信了!”一身白色盔甲的阿炎進入營帳內,吩咐門口站崗士兵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隨手將帳簾放下,把手中的紙條遞給長孫璉。

那張紙條是遠在帝都的慕容氏所寫,信上內容是:

夫君,母親與我安好,勿念!

這短短一句話,卻讓長孫璉的內心深感安慰。阿炎伏在他耳畔,壓低了聲音,說:“公子,丞相傳來訊息,黑狐已經成功安插在長孫恆身邊,請您放心!”

“黑狐?此人可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