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羽公族到拱火族並不遠,上下兩條河流加在一起,水路不過五六十里,但因為季蒼河逆流而上耗時要半天時間,因此這一來一去至少需要一天半時間。

也就是說,拱火族大巫最早也要到明天下午才能趕到。

而等待的這段時間,徐晨也有些無聊,除開和羽公族大巫繼續討論和參觀山洞的各種巖畫之外,就是讓一群獵人教羽公族的人如何搓繩編筐打草鞋。

看著這些外族人不僅不殺自己,還熱情的傳授這種從未見過的經驗技術,羽公族人全都又驚又喜,在跟著仔細學習的同時,心中對徐晨等人的各種仇恨情緒也在迅速消退。

雖然徐晨帶人殺死打傷了許多人,但他們開始在內心把這次攻擊的罪魁禍首按在了毛吞族頭上。

他們許多人依舊還是不清楚徐晨是主動前來開疆拓土,只以為是毛吞族引來的外族敵人。

但這些外族敵人無論是形象氣質還是近乎於秋毫無犯的紀律,都要比吃裡扒外的毛吞族人好多了。

就連大巫都激動的對他們那個稱作巫王陛下的少年首領表達了無比的感激之情,親自陪在他身邊聽從他的指導和教誨。

和和睦睦的交流之中,一天時間一晃而過,到了第二天午後時分,只聽山谷外幾聲號角聲響起,很快在一群外面打獵守護的拱火族獵人前呼後擁之下,回去請老巫婆的一群壯實獵人抬著一輛小藤轎,如同一陣風一般衝入了山谷其中。

徐晨帶著風和雷等一大群獵人,還有羽公族大巫和一群族長首領在山洞口迎接。

當看到一個蒼老的大巫身穿著繡花的衣裙和斗篷,手持一根黝黑的大巫權杖從藤轎上被攙扶下來之後,羽公族大巫瞬間有一種跪地膜拜的衝動。

她自從知道徐晨安排人回去請他們的大巫之後,心中既期待又緊張,也對拱火族大巫有過無數種推測,但沒想到出現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這樣一種帶有威嚴和神秘氣質老人的時候,突然間就變得十分緊張甚至卑微起來。

徐晨等人身上穿的皮甲藤甲也就罷了,雖然非常奇怪,但熟悉了兩天之後,就慢慢不再那麼驚訝了,但老巫婆身上這一套專門為巫定製的衣服,不僅豪華精緻帶有高貴的氣質,而罩在頭上的頭蓬,更是充滿了一種神秘氣息。

再加上老巫婆蒼老的年紀和長久冥想養成的萬事不亂的氣勢。

於是老巫婆豪華登場,瞬間便震懾整個場面。

“巫嘎!”

拱火族、雷族和隨同徐晨而來的巴族獵人們,全都恭恭敬敬的蹲下去表達尊重和敬畏。

“巫嘎!”

見識了徐晨等人輕而易舉征服羽公族的強大戰鬥力之後,毛吞族的一群野人早已屁股已經歪到河對岸去了,跟著就全部蹲滿一地,滿眼都是小星星。

對方的大巫無論從年齡還是氣勢還是氣質上,一看都比自己的大巫強大,自己的選擇英明至極。

在這種氣氛帶動下,大量羽公族的男女老少也都惶恐的跟著蹲下了下去。

雖然自己的大巫也在,但對方的大巫氣勢更強大,一定擁有更強大的神靈力量,尊重巫,就是尊重巫信仰的神靈,若不恭敬一些,恐怕會給部落帶來災禍。

而有人開了頭之後,場面便不受控制了,最後所有羽公族人全都蹲了下去,只剩下了徐晨和感覺到心跳加速的羽公族大巫兩人。

就在羽公族大巫不知該如何是好,同時又驚訝為什麼徐晨不蹲下迎接的時候,只見老巫婆杵著柺杖趕緊往前幾步蹲在了徐晨面前,低頭滿是恭敬的姿勢開口:“拱火巫拜見巫王陛下!”

羽公族大巫腦海瞬間一片空白。

臉上帶著極度的驚恐和不信。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堂堂一個大巫,身為神靈的代言人,為何要向一個普通的少年行此大禮。

巫除開在一些祭祀活動中會對神靈祭拜之外,不肯對任何一個人臣服,尤其是普通人。

就算是對方來的是很厲害的大巫,兩者在身份上也完全是平等的,不存在向誰行禮臣服的可能。

其實老巫婆眼下也還在惶恐之中。

徐晨有多強大她心裡最清楚。

從第一次偷塔看他從容指揮幹掉一頭成年巨龍,再到被擄去巴族簽下看似屈辱的戰爭賠款契約,再到開春的故母節上目睹始母神出現在巴族,徐晨在她心目中顯得越來越高大。

雖然上個月的巫祝大會她沒去,但據回來的族長和所有參會的人講述,巴族不僅修建了故母神廟,出現了神靈之眼,更是在狩獵大會上一次性捕獲四十餘匹野馬,拱火族跟著打醬油還分了好幾匹,另外所有參加圍捕的拱火聯盟部落全都得到了獎勵和換購野馬的財富。

雖然她沒親眼看到巴族和巫祝大會上的變化,但族人帶回來的已經馴服的幾匹野馬,卻極大的方便了族人的出行和訊息的傳遞。

前天莫召集雷族和拱火族獵人前來援助進攻羽公族的時候,她還在想徐晨這次該如何處置對方的大巫,會不會故技重施向征服拱火族之後對她一樣,強行改換大巫傳承,近行一場規模盛大的傳承儀式,以此將羽公聯盟也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