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怕巫他可不怕,他就是一個造巫小能手,他現在連神都敢造,何況是幾個巫,不聽話,換一個就是。

傳承權杖什麼的更不存在,漫山遍野都是,一天可以做好幾根。

因此對於他來說,有巫的部落反而更加容易征服,就像拱火族或者羽公族這樣,擒賊先擒王,先抓住他們的巫,一切就都ok了。

接下來的事,幾乎就不用徐晨親自吩咐了,召集幾位軍官臨時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之後。

莫、雷、風等人就各自按照分配的任務忙碌起來,帶著三族獵人和一群毛吞族俘虜,將男女老少進行簡單的甄別之後,一部分去山林和山下搜尋死傷的羽公族人,一部分人去谷口去把羽公族丟棄的野獸都撿回來,一部人押著部落的族長和首領去其他山洞收拾殘局,另外甄選出來一些年輕女人準備麥豆等糧食,點燃篝火洗刷帶來的陶鍋陶罐開始準備晚飯。

此時夕陽已經西墜,只餘漫天殘霞。

方才殺聲震天的山林河谷,在晚霞和呼嘯的寒風中顯得異常幽靜和安寧。

男女老少都行動起來,很快山洞前面點燃幾大堆篝火。

洗乾淨的陶鍋瓦罐都裝上麥豆乾糧和水,放在裡面烹煮起來,羽公族儲備的乾魚乾肉,也都拿出來開始燒烤。

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濃烈的食物濃香氣息。

巴族、雷族、拱火族甚至還有幾個二鬼子毛吞族人,夾雜其中嘻嘻哈哈圍坐在篝火四周,喝水吃肉,大聲談笑。

數百羽公族人無論男女都垂頭喪氣的在一些全副武裝的獵人或者毛吞族人的監視和威脅下宰殺獵物,搬運柴草,看著本來屬於自己過冬的食物被這些敵人如此浪費糟蹋,但又無可奈何。

徐晨正帶著古、舉、風、雷、莫等人正聚在一起審訊羽公族大巫和幾個族長和首領。

雖然因為語言不同,但與毛吞族相處幾天之後,雙方也還是慢慢能夠聽懂幾個簡單的詞語,在加上大量的肢體語言的比劃,雙方也還是能夠做一些交流。

為了讓羽公族人知道自己的真實來歷,徐晨讓人把地圖拿出來,現場將毛吞河和羽公族生活的這個地方補充上去,這樣就在烏龍江南岸也有了一片連續的山川河流的區域圖。

地圖,在人類文明的歷史上出現的很晚,需要數學、幾何學、天文學、地理學、測繪學、繪圖學等各種複雜的技能加持,每一樣都需要足夠的技能點分配到中高階階段才能出現。

而在眼下這個原始蠻荒的時代,連畫圖都還處在懵懂階段,對天文地理都還幾乎毫無認知的情況下,地圖出現無異於高緯度黑科技,一下為這些野蠻人開啟了一扇嶄新的視窗。

在徐晨仔細的指點之下,解釋比劃解釋上面這些抽象的線條抽成的山嶺河道,並且依照太陽東昇西落的方位,給這些原始人解釋簡單地圖上標註的方向,最終,羽公族大巫還是慢慢大致看懂了這副地圖,然後整個人就徹底混亂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只以為大河流域只有他們一個部落聯盟,七八個部落在這附近生存不知多少年月。

但在今年春天,突然有獵人連滾帶爬的跑來告訴他,河對岸發現了別的人類,不光拿著高高飄揚的東西,還能發出巨大的響聲。

從那以後,大巫便憂心忡忡的開始讓人留心檢視對岸的情況,但半年時間一晃而過,對岸再也沒有出現任何人類。

前幾天又有部落的獵人連滾帶爬的驚恐跑來告訴他,河裡面有人騎著龐大的野獸順河下去了。

不過這件事也如同驚鴻一瞥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就彷彿錯覺一樣。

直到今天被這群人攻擊直至俘虜,透過這幅圖她才真正明白,原來這群人一直都長久的生活在距離一河之隔,上下距離不過一天時間的範圍內。

從巴族到拉族再到羽公族,然後再順流而下不遠就是拱火族聯盟的領地。

兩個聯盟隔河相望不過十餘里,但卻幾百年都沒有發現彼此。

並不是發現不了,而是因為各種生活的環境太過閉塞,再加上濤濤大河的阻擋,使得兩個聯盟部落都沒有主動去開拓發展的動力,造成了這種相互隔絕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面。

如果不是徐晨造筏打探沿河的情況,哪怕再過百年千年,說不定兩個聯盟部落的情況依舊如此,不會有任何變化。

因為人類文明發展在眼下幾乎處於一種相對靜止的狀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各部落在自己棲息地來往一天的距離之內採集狩獵,在飢寒交迫之中繁衍生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用極其緩慢的速度發展。

如果大巫傳承順利,可能就發展的比較穩定。

但若是大巫傳承斷絕,失去了信仰支撐就可能徹底崩潰。

再加上天災瘟疫等情況,說不定一個數百人規模的大型部落瞬間便會煙消雲散。

這種情況一直會發展到新石器時代,人口規模積累到一定程度,耕種讓生存得到極大保障的父系社會的來臨,人類才會主動展開大規模的探索和融合,人類文明才會開始突飛猛進的發展。

徐晨的出現是個異數,直接就打斷人類這種依靠自然力量推動發展的模式,在外力的推動下開啟了一個跳躍發展模式,讓這些部落可以突破現有的認知界限,一下看清楚領地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