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冬春,其他季節木筏幾乎都無法使用。

面對眼前一到春夏便洪水氾濫的烏龍江,徐晨需要更加安全結實的舟船才能滿足需求。

而他在河谷口建造的這個木器作坊,就是用來造船。

木頭已經準備充足,都是砍伐下來晾乾了一年多的粗大原木。

工具,也早已經準備齊全,刀斧鋸鑿,刨子木鑽,尺規墨斗,雖然都比較簡陋,但也達到了基本的需求。

一群木匠經過一年多的練習,從最開始製作簡單的木鋤木搞到犁耙農具,再到獨輪車和馬車板車,如今已經能夠熟練的使用各種工具製作比較複雜的器物。

徐晨雖然野性不大,沒想要一統天下成為人類共主,開創一個嶄新的人類紀元,但隨著工藝的累積和時間的推移,有些事也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狀態。

點開造船技術,則季蒼河往東南甚至通往遙遠大海的大門就已經為他開啟。

當然,他也有自知之明,知易行難永遠客觀存在,不過既然前期準備工作他已經做足,眼下這件事也到了該付諸實施的時候了。

一旦造船成功,不說星辰大海,至少征服烏龍江流域已經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也會極大加強季蒼河烏龍江兩河流域的交流和貨物來往,至少能夠讓蒙族的鹽和巴族的陶器金屬可以更加方便的運送到需要的地方。

第一條船算是練手之作,因此徐晨設計的也很小,長三米,寬一米,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小型河船,也就能乘坐兩三個人。

樣式則是彷照河湖之中常見的漁船,平底單倉,前窄後寬。

不過畫圖容易,實際製作起來卻無比麻煩。

雖然幾位木匠一年多的練習製作馬車板車已經技藝非常嫻熟,但對待這個新的器物,卻是有些束手無策,要把木板處理平整不難,但難的是如何將不同位置的木板製作成想要的弧形樣式,然後嚴絲合縫的拼接在一起。

另外眼下沒有合適的木膠,關於木板的拼接就要求嚴絲合縫,不能留有太大的縫隙,不然不好處理漏水。

反正就是圖紙畫的容易,想的也很簡單,但真正等到工棚搭建好,木頭運到位,開始準備打造的時候,各種問題都呈現出來。

於是整個四月,徐晨幾乎每天都要冒著隨時被暴雨淋成落湯雞的危險,早出晚歸來往于山谷之中,在家不斷修改圖紙,在工棚和幾個木匠不斷商討方案,一邊打造的同時,對遇到的問題進行不斷調整處理。

相對於捆紮木筏,半天就能幹完好幾個相比,這一艘小木船可以說讓徐晨感覺到了有史以來最為頭痛和麻煩。

因為這不是燒製陶器和澆築銅器,做壞了就拉到,也不是馬車和人力車,做的不好也能將就用,一旦木船下水出問題,那可能就是人貨兩空滅頂之災。

木筏外號翻得快,船造的不好就沉得快。

因此他是絲毫都不敢馬虎大意。

當然,這畢竟是第一艘船,徐晨的目標也不是好看和好用,只要是要保證結實和安全,至少要讓它能夠在水面上順利漂浮不漏水,然後才能去研究解決平衡和速度的問題。

徐晨每日忙忙碌碌,整個巴族也都知道徐晨要打造一種叫做木船的工具,能夠在水面行駛更加安全。

不過和以前建造馬車一樣,這艘船從三月下旬開始籌建,一直忙碌到四月底仍舊沒有建造成功,反而是每天看他不停地騎馬來回奔波,渾身木屑滿臉疲倦的鬱悶薅頭髮,甚至有時候在房間點著燈對著圖紙忙到半夜。

母巴和阿母等一大群女人不會安慰人,而且也知道徐晨做的事自己什麼都不懂,只能每天小心翼翼的給他做好吃好喝的供著。

小女巫雖然很想安慰她,有空便會找他聊天,陪著他畫圖,甚至隔三差五的也會騎馬到山谷口的工棚觀看木船的打造進度,但每次去,必然就是看到徐晨親自拿著刀具斧頭和幾個木匠對著一堆木頭瘋狂輸出,忙的滿頭大汗也沒太多時間和她交流,而小女巫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只能跟著乾著急,臉上也每天帶著一股子的焦慮。

葉更加不會安慰人了,雖然她想天天和徐晨在一起,但就像小女巫一樣,徐晨的這個創新發明明顯難度太高,連徐晨自己都到了幾乎搞不定的地步,她更加束手無策,而且成年之後也不能再像少女時候那樣整天纏著徐晨,於是只能默默幫他洗衣端水,然後半夜偷偷摸摸的去房間幫他解悶。

古和舉兩位貼身工具人更是滿腦袋木頭,每天只會騎著馬跟著徐晨風裡來雨裡去當貼身護衛。

轉眼又是十多天過去,到了氣候最為狂暴的五月,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場暴雨,來往山谷變得更加困難。

徐晨冒雨來往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終於有一天,有獵人騎馬狂奔回大院,興奮嚷嚷著船打造成功了,於是舉族歡騰,男女老幼上百人騎馬坐車走路直奔山谷外的河灘而去。

小女巫和葉兩人最為振奮激動。

木船打造成功,徐晨就再也不會這麼忙碌和辛苦了。

而她們同樣也很期待這艘讓徐晨都感覺到困難無比的器物,到底難在哪裡,又神奇在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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