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晨趕到野狼灘的時候,風已經帶著一群人驅趕著公馬群到達近一個小時了。

不過他們試了幾次,這些馬依舊不肯渡河,眼下還在僵持階段。

看見徐晨感到,風和幾個獵人首領滿身是水的上來詢問下游的情況,得知母馬小馬都已經全部過河之後,很是鬱悶的表示這些公馬太過暴躁,而且力大無比,捆不住也趕不走,一個個表示太難了。

徐晨讓他們停下驅趕公馬渡河,而是準備好木筏,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只見對岸河灘下游,一大群人驅趕著大量的母馬小馬浩浩蕩蕩到了渡口。

一時間,河口兩岸人仰馬嘶,公馬母馬小馬分別在兩岸不停叫喚嘶鳴,情緒焦躁不安。

公馬不停的掙扎嘶鳴,想招呼對岸的母馬過來。

但因為母馬要和小馬待在一起,同樣只能嘶鳴叫喚。

於是一直不肯渡河的公馬群開始有了不同的分歧,有些公馬直接就拖拽著獵人跳進河裡,試圖游過去救自己的妻兒,剩下一些則情緒焦躁不安的嘶鳴刨蹄,看著又同伴開始渡河,猶豫之下有些也開始跟著往河裡走。

這下已經不需要風等人強行驅趕了,許多獵人欣喜嚷嚷著跳上木筏開始划槳,跟著公馬渡水而去,還有的仗著水性好,同樣是直接抓著繩索甚至馬鬃馬尾就跟著公馬一起往對岸游去。

於是和下游幾乎相同的一幕開始上演。

大部分公馬都已經開始趟水過河,剩下一些最終也都在驅趕之下放棄了強硬的立場,也都踏入河水之中跟著往對岸游去。

隨著一匹又一匹的公馬陸續游到對面的淺水處,立刻就會被早已等候的獵人們一擁而上控制住,還有的幫忙把跟著泅水過來的獵人攙扶上岸。

每一匹公馬上岸,總是會引起兩岸一陣的熱烈歡呼。

只有渡過河的野馬,才是真正屬於收穫到手的野馬,若是趕不過去,今日這場規模龐大的捕馬行動將會大打折扣。

半個小時之後,看著最後一匹野馬終於踏上了對岸的河灘,歡呼聲中徐晨終於是長吐了一口氣。

百密一疏,他最終還是將這個缺口補上了。

“走,過河,回家!”

徐晨意氣風發的走上一架木筏,幾匹騎的馬也被幾個隨行的獵人取下馬鞍之後趕入河中,跟著木筏一起往對岸游去。

……

夕陽,日落。

巴族山谷之中雖然也比較熱鬧,但與昨天比起來顯得冷清了許多,河灘上有人擺攤交易,有人在練習推獨輪車,還有不少人圍在池塘、窯廠、大院前後參觀和遊玩。

大院不遠一處平整的草地上,一群巫和部落族長聚集在一起,每人手上一塊陶板,正跟著小女巫學習認字和寫字。

雖然都是一群早已錯過學習時間的中老年婦女,學習起來非常的吃力,每一個字都要用很久才能勉強畫出一個相似的圖形,但每個人的臉上卻都充滿了無比的虔誠。

因為這是代表神靈的力量,是一切創新和神秘知識的源頭,只有學習和領悟,才能更好的帶領部落跟上巴族的發展。

特別是對於一群巫來說,他們負有記錄知識和傳承信仰的責任和義務,文字比巫文更加偉大和神奇,可以記錄一切想要記錄的內容,正是她們最需要的一項專業技能,並且以後各部落大巫之間簽訂鍥約,都必須要用獸皮和文字。

不會讀寫這些巫王文字的巫,必然是不稱職的,將來會被淘汰。

交流學習,本來也是部落聚會最重要的一個目的。

以前是各部落的大巫和一群族長交流總結生存和生活經驗,對其進行匯總整理,然後再作為有用的知識傳播和傳承下去。

但在巴族舉行的各種聚會之中,學習文字才是最重要的,每一次聚會,大巫都會召集幾個巫和一群族長學習巫王字典,至於技能,部落成員之間都可以交流。

巴族一切發明創造,只要不是列為禁止參觀的專案,眼下都可以相互學習,但們能不能學會全靠自己的領悟能力。

就比如涼棚下整天都圍滿了一大群外族人,看一群木工和石匠叮叮噹噹忙碌,他們可以看懂石匠打造石臼、水槽、石墩子等各種粗苯石器,但卻看不懂木匠打造獨輪車和馬車。

他們可以在窯廠學會伐木燒炭,但卻學不會加工冶煉金屬工具。

因為有些技能已經不是簡單光靠看就能學會的,需要有專業的指導才行。

河灘上,有篝火已經點燃,上面架起了木架開始烤肉,做飯的土灶也已經開始烹煮雜糧米粥和肉糜,女人們正在忙碌準備晚餐。

十多杆旗幟排列整齊,在秋日的夕陽晚風之中輕輕翻卷。

河灘上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食物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