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大乾護國大將軍龍雲軒。”

“護國大將軍不是年年都來嗎?都被霍將軍攔在門外,連城門都進不來。”

“這次可不一樣了,人家是拿著虎符來的,看這情形,安平鎮要變天了。”

“別瞎說,當心被霍將軍的人聽到了,亂棍打殺你。”

“唉,當年我來到京城參軍,就是為了上戰場殺敵建立功勳,誰知道在這裡蹉跎了好幾年,如今,年歲已大,明年就該回家了。”

“是啊,這安平鎮哪裡象是軍隊,我們的軍晌要交伙食費,要被當官的剋扣,要買藥看病,幾年下來,我啥都沒存下,兩手空空回家,都無顏面對獨守空房的妻子。”

“說不定這一次,龍將軍能讓我們這些人重見天日。”

“噓,安靜點兒,沒見霍將軍的親信都過來了嗎?”

人群突然鴉雀無聲。

杜清酌給吳凱遞了個眼神,吳凱立刻把診床上的傷者抱進了手術車。

杜清酌鑽進手術車之前對吳凱說:“你和幾個弟兄好好守著車門,誰也不準上來。”

進了手術車,杜清酌照例對車子一番消毒,套上手術服戴上口罩和乳膠手套,來到了傷者的面前:

“別怕,我給你處理一下,你們練武之人恢復力極強,過幾天就好了。”

這個傷者突然有些心酸難過,自己受傷三個多月,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溫柔地安慰他。

最初,他只是訓練時不小心弄了個寸把長的傷口,因為天氣炎熱,傷口感染不易癒合。

後來他就到醫館冶傷,可是醫館這些人,不但獅子大開口收了他大量的診費,最終還沒給他對症下藥,以致於傷情越來越嚴重。

他也曾去找霍將軍控訴,霍將軍不但不幫他,還打了他二十軍棍。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得很,他有這個下場,一是因為他是安平鎮的副將,地位僅在霍將軍之下,二是因為他看不慣霍清印平日所為,一直在和他唱反調。

霍清印是想借醫館的手,除了他為快。

男人給了杜清酌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叫林廣,姑娘請放心診冶,大丈夫在軍中出生入死,這點兒小傷算得了什麼。”

杜清酌也不廢話,找到林廣手背上的靜脈,靜注抗生素。

然後用麻藥麻了整個左腿,開始拿著小刀片清理腐肉,一邊清理一邊用生理鹽水沖洗,半個時辰之後,傷口終於露出了鮮紅的顏色,腐肉被清理乾淨了。

碘伏不要錢似地倒上去,將小腿衝了個乾乾淨淨,敷上王仲景特製的傷藥,再用紗布給傷腿包紮好,這手術倒也簡單。

杜清酌衝著林廣微笑道:“林大哥,你就在這裡睡一會兒吧,等我們走時,我會帶你去龍家軍軍營住些日子,你這傷後續還要換藥處理。”。

林廣對杜清酌現在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傷口的疼痛讓他徹夜難眠,也真是好久沒睡個囫圇覺了,麻藥勁兒沒過,腿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疼,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直接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