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酌用碘伏給青蓮消毒,一些深入肌理的傷口用最細的免拆線縫合,整個後背塗滿了傷藥,需要塗抹的面積太大,竟然把杜清酌的庫存都給用沒了。

青蓮背上一直有傷,疼痛早成家常便飯,本以為這次也會疼得厲害,麻藥的作用下,反倒從來沒有過的輕鬆,青蓮就這麼趴著趴著睡著了。

青蓮做了個美夢,竟然夢到了媽媽,自打五歲那年父母上山打柴遇到狼群,她就成了孤兒。

這麼多年了,青蓮一直在驚恐中渡日,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沒想到這一覺會如此香甜,等她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透過軒窗照在床上,陽光鋪滿她的後背,暖洋洋的。

難怪夢中媽媽的懷抱那麼溫暖,原來是因為有了太陽。

青蓮翻身起床,這才想起自己睡了這麼久,杜清酌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

青蓮的心立刻緊繃了起來,穿上衣服匆匆走出房門。

門口一顆梨樹下,杜清酌手裡拿著金針,正在跟著師傅學針法。

大賽中有很多沒排上號的病患,他們並沒有走,一直在雨堡附近碰運氣,謝香雨為了給杜清酌示範,竟然把這些病人請來,來了個現場教學。

青蓮看了眼旁邊的丁香樹叢,打了個手勢,一個人影從樹叢鑽出,閃身出現在她的身後。

“這小丫頭有沒有搞什麼小動作?”青鏈沉著聲音問身後之人。

身後之人小聲道:“回首領,她從房間出來就遇上了謝香雨,兩個人開始研究針法,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青蓮示意身後之人可以消失了,一道暗影直接閃到房後不見了。

青蓮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活動了一下發硬的肩膀,後背並沒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看來杜清酌沒有騙她,她師傅的藥真的很好用。

青蓮看向不遠處,師徒二人的身影格外和諧,謝香雨教得認真,杜清酌學得更是刻苦,青蓮不知為何又想起了媽媽,這日子真是太苦了,如有可能,她願不問世事,歸隱山林,在媽媽墳前守到天荒地老。

這一整天本應是參賽醫者休息的日子,杜清酌卻忙了一天,和師傅學針法學到日落西山。

晚上,杜清酌吃了飯就抱著三本書生啃,這也是她前世學習的基本辦法,生啃硬記,付之實踐,輾轉消化,技藝昇華。

杜清酌看醫書看到半夜,青蓮也不催促,她的任務只是監督,只要杜清酌不做出格的事,她基本當自己是隱形人。

杜清酌看得頭昏眼花,放下醫書,簡單洗潄,準備上床睡覺。

一條腿邁過青蓮的身體,想爬到裡面去,就見原本側身假寐的青蓮突然坐下來,翻身下床,兩步到了窗前,推開窗子就往外面灑了一把暗器。

窗外靜悄悄的,遠遠傳來夜貓子的叫聲,風吹進軒窗,窗簾飄飛。

“怎麼了?”杜清酌縮在床角,青蓮這一驚一乍的動作把她嚇到了。

“膽小鬼,沒事,睡吧。”青蓮簡單地回了一句,吹熄了燈上床。

龍雲軒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杜清酌身邊何時有了這樣一個女人?想要和杜清酌認真談談,就被這個莫名出現的女人給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