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龍雲軒讓手下所有士兵換上了西邦的衣服,這樣在敵人腹地活動會更方便,也更安全一些。

龍雲軒留下小七和一千多人給杜清酌打下手,自己則帶著一千多人拉上糧草車,把這些物資送去比較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杜清酌要給一萬人施針,雖然前世從小就和外公學習認穴位,卻沒有真正在實踐中使用過,和師傅也是剛學針灸,手法還不熟練,這工作量可是大得有點兒嚇人。

隨著杜清酌針法越來越嫻熟,被施針的西邦士兵也越來越多,直接用小船分批送去江對面的大乾。

到了大乾,一切就好辦了,小七早就聯絡了附近鄉鎮的官員,官府會幫著他們安排戰俘,或去礦山開採礦石,或去農田耕作。

杜清酌讓人把那本醫典送去給留在大乾的兩個醫童,過幾天可以由他們給戰俘行針,總之,這些事情龍雲軒和杜清酌就不用再操什麼心了。

中間發生了一件很突然的事情,丁元慶派人來糧草處調兩車糧食,小七和手下幾個士兵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敲暈,這也就說陰,在這敵方大營裡住著,基本上就是睡在虎口,說不定啥時候就被咬上一口。

蒼江邊的這塊綠洲雖然很美,但不宜久留,做完該做的事情,他們也要早早離開為好。

三天後,杜清酌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隊伍立刻開拔,趕去和龍雲軒匯合。

杜清酌一頭扎進馬車,睡了個天昏地暗。

整整三天不分黑白地扎針,她的手指腫得拿不穩針,累極了,才小寐個把時辰,她困得一加二都不知道等於幾。

這一睡,就是一整天,等杜清酌醒來時,隊伍已經來到了一個山谷,伙頭軍正埋灶準備晚飯。

杜清酌坐在一棵樹樁上,呼吸著山野間帶著松油香味兒的空氣,看著小八在樹林間亂躥。

小八真是一隻淘到沒邊兒的狗,沒出一刻鐘,就把一個伙頭軍撞翻,一盆洗好的野菜扣在地上,真叫一個人仰馬翻。

被撞的人扶腰哀嚎,另外幾個反應過來,立刻手持大勺開始追打小八。

杜清酌縮了縮脖子,小八啊小八,不是惹事,就是在惹事的路上,她哪裡好意思給狗求情,人傢伙頭軍也不容易,洗乾淨的菜還要撿起來重洗,眼看著太陽就要下山了,一千多人等著吃飯呢。

杜清酌衝著小八使了個眼色,這條浪狗倒也聰陰,躥進草叢裡快速潛行,沒一會兒功夫,就跑得沒了影兒。

杜清酌以為跑路的小八很快會回來,心裡也沒太在意,可是一直等到天黑,連聲犬吠都沒聽到,她有點兒沉不住氣了。

西邦這座大山,山高林密,期間免不了會有野獸,到了晚上四下裡獸吼不斷,他們這支一千多人的軍隊,都必須燃起篝火,派人整夜巡邏,一隻家養的狗子,保不齊在山林間遇到危險。

杜清酌坐立不安,最終點了一支火把,準備出去找小八。

剛出了營帳,就見小七匆匆趕了過來,離著老遠就開始勸杜清酌:“杜姑娘,這深更半夜的,還是在山中,你一個姑娘家可不能隨便出去,我和幾個手下去找小八就行了。”

雖然小八能惹事,但也是杜清酌一手養大的狗子,她執意自己去找,小七也阻攔不了,只好多派了一些人手,小七也親自跟著。

翻過山頭,前面的林子越來越密了,草叢間不時閃出一道道幽綠的光,也不知道是什麼野獸藏匿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