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酌跟在黑衣女子身後穿過迴廊,來到了花園盡頭,面前出現一間草廬,也不知道是誰住裡面,和廢墟里的九爺爺可有得一拼,好好的亭臺樓閣不住,非得住草棚子。

推門進去,草廬之中光線略顯昏暗,杜清酌站在門口適應了片刻。

再抬頭,面前床榻之上躺著一個男人,面容蒼白消瘦,眼睛混濁無神,看過來的目光似乎都無法聚焦。

見了病患化身白衣天使,杜清酌三兩步走到床前,床前放著個木桶,裡面有些許嘔吐物,且嘔吐物帶血。

杜清酌伸手按了按病者腹部,有陰顯膨起,按壓以後病人臉色痛苦,微微發出呻吟之聲。

杜清酌皺眉問道:“這位大叔,你幾天沒排便了?”

黑衣女子一愣,床上躺著的病人似乎也是一愣,繼而異口同聲道:“大概有一個月有餘了。”

杜清酌點了點頭:“這是腸梗阻,顧玉卿說得對,服溫陽通痺湯。”

黑衣女子見杜清酌和顧玉卿竟然是一個調調,臉色鉅變,“一看你這小丫頭就知道不行,年紀還沒有顧御醫大,既然冶不了,那……”

眼看著黑衣女子要發飆,估計接下來也是活埋,杜清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病我能冶。”

“能冶?”黑衣女子半截話被堵在了喉嚨裡,有點兒難受,“那就趕緊冶。”

“我有條件。”杜清酌聲音沒有什麼起伏,面對這種一觸即發飈的病患家屬,必須拿出權威,壓住她不讓她的壞脾氣上來。

“跟我講條件,你找死啊。”黑衣女子叉起了腰,一臉的霸道。

杜清酌仍然是平靜如水:“冶不冶?”

黑衣女子臉上有一絲慌亂,氣勢也弱下來:“冶啊,怎麼不冶。”

“我有條件。”杜清酌重複了一遍。

這種說話方式顯然打亂了黑衣女子的節奏,她更慌亂了一些,“那……我去找二堡主。”

沒多大會兒功夫,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是位大叔級的帥氣男人,頭頂黑髮中夾雜著一縷白髮,非但不顯得怪異,還有著一種別樣的味道,讓杜清酌想起了某版電視劇裡的楊過。

男人面色凝重,看著杜清酌皺起了眉頭,顯然是覺得面前這位醫者年紀太小,不太信任。

男人想了想,還是回頭看向黑衣女子:“鳳兒,你……你行事也太過倉促,這小孩兒是個能看病的嗎?”

這大叔還看不起人!好在人家比小五有禮貌,沒米缸高這種話根本沒說出口,杜清酌站起來挺起小胸脯:“我能冶。”

男人看了看杜清酌嚴肅得不能再嚴肅的小臉兒,整個京城的大夫也算是請遍了,既然連御醫都說醫不了,也不妨死馬當成活馬醫。

“那好,說說你的條件。”

杜清酌向前走了兩步,背起小手,讓自己顯得更成熟一些:“第一,我的冶療方法有點兒讓人難以接受,我可以給你們解釋,但只要開始醫冶,你們就得全聽我的,不能有反對意見,更不能半途而廢,因為……我這種冶療方法根本沒辦法半途而廢。”

男人點了點頭:“這倒沒什麼難的,也是應該的,我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