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四頂帳棚,男人兩頂女人兩頂,那個杜家的大千金,最終還是睡在了馬車上。

雖然只有四頂帳棚,但是帳棚夠大,地上鋪了獸皮,再鋪被褥,睡上去不潮不溼還保暖。

杜清酌給藥童送了自制的花露水,每個帳棚噴一噴,保證蚊蟲不敢進,還有促進睡眠的作用。

龍雲軒和陳雲啟睡一個帳篷,進帳的時候,龍雲軒腳下已經有些虛晃,陳雲啟把人輕輕放在鋪好的被褥上,嘴裡恨恨地道:“不能喝,逞地什麼強。”

龍雲軒嘴裡喃喃道:“怎麼?你的意思讓我輸給那個小丫頭?”

陳雲啟噗嗤一樂:“我說表弟,無論是誰家的大丫頭小丫頭,你可從來都不放在眼裡,從來不會顧及誰的想法,這個小醫童有點兒特別了?”

龍雲軒翻了個身,嘴裡噴著酒氣:“她不特別嗎?”

陳雲啟點了點頭:“嗯,是挺特別,可是……你那個未婚妻還在馬車上呢,你不管她?”

龍雲軒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白了陳雲啟一眼:“她……也不知端得什麼臭架子,我管她是不是餵了蚊子。”

話落,整個人已經睡了過去。

這傢伙根本就是個偽直男,分陰什麼都看得透徹,他這是瞧不上杜月升的自命清高,故意冷落人家的。

清早起來,帳棚裡的人陸續鑽出來,一個個神清氣爽,有壓力的已經充分解壓,沒壓力的也是心情愉快,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這就是野餐的作用,在大自然的擁抱下放鬆自己。

清風陰月早就煮好了白米粥,昨天剩的魚打了魚醬,招呼大家洗臉吃早飯。

杜大小姐從馬車裡鑽了出來,蚊子嗡嗡一宿,她的臉上和手上咬了好幾個大包,覺也沒睡好,眼睛周圍烏青一片,要不是車裡還有幾個蚊子趕不出來,實在是熬不住了,她才不會如此狼狽下車。

陳雲啟是個沒心沒肺的,也不講究什麼分寸,一見杜月升如此模樣,忍不住拍著大腿笑了起來。

杜月升保持著大家閨秀的矜持,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皺,輕輕給陳雲啟揖了揖:“雲啟表哥見笑了。”

這一聲表哥叫的,陳雲啟還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收了笑,規規矩矩還禮。

杜清酌看了眼站在一旁,風輕雲淡的龍雲軒,還真是替杜月升悲哀,遇到這麼個千年老直男,對自己的未婚妻不聞不問,蚊子叮蟲子咬算什麼,被老虎叼了也不會著急吧。

唉喲,便宜姐姐以後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

吃過了早飯,杜清酌領著青風陰月換了身緊身衣裝,背上藥蔞,招呼著老神醫一起上山採藥,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出門採藥,別以為杜清酌是在掛羊頭賣狗肉。

三個女人和一個老頭,還領著兩個未成年的小藥童,白雲山山高林密,山腰以上霧氣縹緲,老的老小的,就這個陣容,陳雲啟和龍雲軒要是不跟著,自己都對不住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