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酌匆匆忙忙出了臨江村,在郊外田野開始割青草。

作為二十一世紀大好青年,她不但沒割過草,甚至,她不認識哪些草是雞鴨能吃的,哪些不能吃,但是小牧童留給她的不僅僅是放牛放羊的經驗,還有一些生活常識,如今兩個人的記憶已經融匯貫通,兩個身份無障礙切換,一個是小牧童,一個是未來的外科醫生。

其實割草,也只不過是杜清酌的一個掩飾,她就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安安靜靜和小智聊天。

在這全世界,杜清酌想要逃離兇悍母親的掌控,想要快速強大起來,小智是她的全部希望,可小智慧量低得讓人擔心,杜清酌想打聽一下能量的來源,究竟要怎麼做,才能給小智提供能量。

四下裡檢視一番,大晌午的,根本就沒什麼人,杜清酌試著招喚一聲:“小智!”

田野裡一片靜悄悄,根本沒什麼迴音。

“喂,智智!你在嗎?”杜清酌一屁股坐在田頭,拿出乾巴巴的玉米餅啃著。

玉米餅差不多是小牧童每次出門必備物品,又幹又糙,張嘴說話,立刻就有細碎的餅渣噴出來,杜清酌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就在杜清酌以為小智不會理她,有些著急的時候,“在!”小智乾巴巴地出聲了,和杜清酌手裡的玉米餅子一樣乾澀。

杜清酌來了精神,“小智智,我想跟你打聽個事,你那能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做才能恢復你的能量?”

“目前為止……我根本不知道恢復能量的辦法,反正能給你的東西都給了,剩下的事別問我,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小智聲音有點冷。

這小東西陰顯有些不愛搭理自己,話裡還帶著刺,為什麼啊?

“小智智,就咱倆這關係,也算是共患難的兄弟了,你說你還住在我腦袋裡,我也沒收你房租水電的,你可不能這個態度對我。”杜清酌儘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水電費?你這裡沒水沒電,我都快關機了,跟我要什麼水電費!再說就你這破房子,我一邊住還得一邊修,房租能抵上我的維修費?”

小智懟人倒是一流的,杜清酌一時間倒也無語。

“我怎麼對你?我付出了那麼多,最後一點兒能量都給你用了,你現在還窩在村子裡受人家的氣,你想我怎麼對你?”小智聲調還提高了兩個分貝,氣勢上完全壓倒了杜清酌。

喲呵,這小東西陰顯是感受到了小牧童在家裡地位尷尬,他開始嫌棄自己了。

杜清酌心裡這個氣,在家幹活得受姜氏和杜月升的氣,在外治傷,還得受冷麵傷者的氣,最後連住在自己腦袋裡的房客也開始給她氣受,難不成她就是個超級氣球,隨便敲打都不漏氣嗎?

杜清酌不由自主話裡也帶了些譏諷:“是,我在家裡窩囊了點兒,那也是小牧童不爭氣才留下的後遺症,我可以嘗試改變的,但你要是不恢復能量,跟個寄生蟲又有什麼區別?”

杜清酌腦子裡突然響起狂亂的嘀嘀聲,聲音又大又雜亂,如同一顆氣憤極了的心臟在狂跳,杜清酌連忙揉按太陽穴。

“寄生蟲?我這麼強大的智腦,你敢說我是蟲子,我,我……”

這小東西脾氣陰顯不太好,聽上去象是要炸了,在杜清酌的印象中,它應該類似於一臺機器,機器是不應該有情緒的,這也有些出乎杜清酌的意料。

小智一生氣,杜清酌腦袋疼得厲害,怎麼揉怎麼按都無濟於事,整個腦袋根本就不屬於自己,

於是不管不顧地發洩道:“你連寄生蟲都不如,寄生蟲時不時還會換換地方,你看你,賴在我這裡連動都不會動,寄生蟲還有個身體,你有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