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去往塔布林的列車是第二日。

梭羅一家四口加上傭人和凃夫,人數達到了七位。

搭乘著一艘名為「未來號」的快速列車,從這伊比沙群島發往南大陸。

凃夫看著地表站的指示牌,再對比了一下南大陸地圖,不禁感嘆:

「從伊比沙群島去到桑塔足有上千公里的間隔,這樣遠的地方竟然還能連成一片,真是了不起。」

「儘管隔著一片海峽,但幸好這些年王國在桑塔的修橋工程極多。」

亨利法官見他有興趣也樂於解釋,「他們將南大陸與周邊不遠的島嶼與本土豆連成了一片,上面的政策是,凡是有路的地方都必須鋪滿了鐵軌。

單論交通的發達程度即便本國也不一定比得上,這可是近些年相當不得了的工程。」

還有一點亨利·梭羅沒有直言,這些花費直接從桑塔年度財政上扣,儘管技術由王國的工程師派,但其中動用的人力、物力資源皆由桑塔所出。

有趣之處便在於,每年桑塔鐵路局都要向王國支付一筆基建費用。

即便是乘坐者也要收起額外稅收,當然,這一點只針對於有色人種。

「真是宏偉的設計。」

凃夫看著四通八達的鐵軌道路不禁讚歎了一聲,隨即從站臺陪同著一家子進入蒸汽列車。

熟悉的「嗚嗚」聲不絕於耳,滾滾黑煙從火車頭上排出。

在所有乘客到齊後,「未來號」的車身「嗖」地一聲便迅猛飛了出去,只留下一排黑色濃煙。

凃夫憑本能來感知,現在的火車要比兩年前的火車車速更快,大概是技術又一次革新了。

自從兩年半前他出海以後,便很少乘坐蒸汽火車這種速度慢的工具。

重新體驗一次,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除去兩位在棕色面板的男傭女傭在二等座,梭羅法官一家選定的座位是一等座,跟拜亞一等座不同的是南大陸的列車裡擁有獨立包廂,車門式的設計能完美的隔絕旁邊的噪音。

無論環境還是服務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一等座包廂的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新鮮的果盤,並且有專門廚師會根據乘客要求,單獨製作餐點。

二等座位的餐食則是統一烹煮的咖哩醬之類,至於三等座更是連食物也不提供。

凃夫見到這樣的天壤差別不禁想道:「設計者倒也是個人才,這種包廂的用途並不只是為客人提供安靜環境,只是為了遮擋與其他座位的待遇差別。」

隨著邁入一等車廂,他再次注意到這裡的乘客百分百都是純種的白人。

三種票價間的差距不到兩克朗,還不至於令本土的富豪購不起,但不少穿高檔西裝的有色人種,依舊選擇的是二等座。

「你覺得奇怪很正常。」亨利·梭羅注意到凃夫的疑惑,隨口解釋了一句,

「雖然說一等座並不禁止本土居民購買,但售票員幾乎不會將票售賣給他們,賣給有色人種,這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約定俗成規矩。」

「原來如此。」

凃夫在此之前並沒有出過國,也極少遭遇過種族歧視,來南大陸的這一趟倒是讓他開了眼界。

鄙視鏈這種東西的存在,從來都不侷限於某個圈層。

或者說,

正是因為有了攀比和私慾,才令這個社會的進步更快,即便這其中充滿了種種不平等。

包廂是一個六人軟座十五平左右的空間,座位可摺疊充當床鋪的作用,而在包廂頂上的物件令凃夫瞧了好一會兒。

那是件透明玻璃罩,裡面則是幾根鎢絲,當乘務員「咔」的一聲拉響開關後,鎢絲的溫度便自動增加。

一抹黃澄澄的光芒便鋪滿了整個包廂,凃夫盯著這東西只感到一陣惆悵。

「安徒生先生,那是電燈。」

背後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青春少女謝麗爾不吝替凃夫介紹起這件發明。

「電燈,看來它已經取代了煤氣燈的效果。」

「當然,現在的南大陸處處都安裝有電燈,不但耗費的能源更低,使用壽命也遠不是煤氣燈可比。

那可是凃夫·卡佩先生了不起的發明,我可是他的忠實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