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泉婆婆也是來者不拒,將泉水倒出盛上後主動遞了過去。

那幾人一點不猶豫地咕嚕咕嚕,將泉水灌入肚子裡,連連向守泉人道謝,彷佛很滿足這樣的款待。

泉水下肚的剎那,就如剛剛的女士一樣,這幾位傷痕累累的戰鬥船員,臉上身上的舊傷以肉眼可見速度癒合,幾人驚訝之餘興奮得手舞足蹈。

“船長,真的有效。”

“我竟然真的變年輕了,你快來試試。”

維克多·霍塔痴痴看著那口井,只猶豫了一秒便狠心將頭一扭,便跟在了凃夫身後,這樣做總是讓他更有安全感。

“所有船員現在就離開!”

凃夫看得無可奈何,發出不容置疑的語氣,轉身便邁出腳步決絕的向下山之路出發。

他自然不相信所謂的不老泉,卻也不妨礙其他人願意去相信並付諸行動,來時他便告戒了這裡每個人,

無論對與錯,成年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我們走。”

凃夫看也沒再看身後的“古井”和“神樹”,輕輕挽上溫斯特小姐的白嫩的手臂,用相當霸道的方式替蘇菲做了決定。

維克多一路小跑上來,“我們現在去哪?”

“回船上。”

“您認為這座小鎮也不安全。”

“是的,我認為這裡所有東西都不安全,我們賭不起這樣的風險,如果有意外以便我們坐船逃生。”

凃夫告戒他,這個鬼地方一刻也不該再待下去。

說罷,在他帶領著這十幾號人遠離這恐怖之地,只是轉身離去的時候,他身後的守泉婆婆句僂的腰背一點點抬起,意味深長看著這夥人的離去。

同樣是一副無悲無喜的面龐。

……

“抱歉,隨意就替你做了決定。”

見到身後的人沒追上來,凃夫鬆了口氣,也鬆開隨時準備帶蘇菲跑路的手掌。

蘇菲自然跟其他人不一樣,即便她想要嘗試,凃夫也會竭盡全力的阻止她。

“你何必向我道歉,這件事做得不錯,其實我也覺得不對勁,如果人人都能這樣輕易永生,這世界豈不是早就亂了套。”

蘇菲又主動伸出白皙手掌握住他的手,露出滿足的笑,“長生不死的確是許多人的夢想,但把今天活成昨天,明天活成今天的日子又有什麼意義。

與這種失去快樂其行屍走肉的活著,我寧可什麼都不要。”

“嗯。”

凃夫沒有應答,只緊緊握住她的手掌以表決心,隨即帶著人迅速朝山下回歸。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倒是一點都不假。

眾人一路從岸邊趕到村鎮,本就已經相當疲勞,這一番顛簸下來更是讓人心累,有好好的旅店不住非要回船上,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團隊裡實在沒幾人能搞懂,一向對生活挑剔的貴公子為何如此反常。

一行人走了好一陣終於走到山腳下,底下的那排城鎮房屋合乎情理的顯現出來。

有心人細心觀察後,便會注意這裡的田地肥沃得不可思議,田地中種植著許多瓜果糧食作物,房屋、商店、神廟,這些建築裡只點上一盞煤油燈,

微弱的光芒若隱若現,裡面偶爾傳出令人顫慄的哭嚎聲。

彷佛是那些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的啼哭,孩童的哭泣時聲不絕於耳,這些本該正常的事物,下山再看時卻又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哇哇——”

只聽那哭聲漸近,凃夫勐然抬頭見到一戶人家的嬰兒向外攀爬。

四肢襯在地上向前不斷蠕動,十分掙扎的朝才下山的這群人爬來,時不時還招招手,那抬起前肢做出求救的姿態令人惡寒。

爬行的嬰兒試圖張嘴說話,嘴裡卻只能發出“伊伊呀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