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

景象模糊,眩暈陣陣襲來。

彷彿喝得宿醉後的迷糊,四肢酥軟,頭昏目眩,身下密密麻麻的細碎石粒讓他後背只覺得火辣辣的摩擦。

一茬接著一茬的海浪衝上海岸,只讓凃夫感覺到自己被扔進洗衣機裡瘋狂轉動後出倉。

如果不是衣服面前那些仿若鑽石的眼淚使傷口癒合,他絕不會這麼快清醒。

“這……這是……是哪兒……”

意識到這裡不是“聖瑪利亞號”的凃夫,強忍著好似火燒的喉嚨,嘗試起身。

但他靈性和體力都已經乾涸,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蹟了,

沒走幾步便感到腳步虛浮又倒了下去。

幸好身上無論是劍傷還是打鬥的傷口,此刻都已經凝結成疤,新生的面板已經頂替了原先的部位。

直到積蓄了足夠的體力,凃夫才嘗試著睜眼繼續探索,不知現在是白天哪個時間段,蔚藍的天空在日曬下尤為清澈。

恰到好處的日照讓溫度保持在了二十度左右,

還有品相奇怪的椰樹林立,石子遍佈的沙灘上還有小螃蟹和貝殼,隨著海浪一同被衝上來。

隨著視野繼續拉長,在這座沙灘後有一大片的椰樹叢生,海鳥蹲坐在沙灘上曬太陽,儘管青黑色的石塊裸露。

但這裡的植物卻長得異常茂盛,不時還能得見有動物橫跨的身影,眼前的陌生景象令凃夫站在原地,一時半刻都未反應過來。

“一座島嶼?”

恢復神智的凃夫猛然被嚇了一跳。

他立馬脫下身上的衣物,試圖擰乾上面的淚水以此方便儲存在瓶罐中。

遺憾的是這座孤島除了貝殼以外,實在沒有更好的儲存容器,何況在日光照耀下,那僅有的淚水很快也衣物融為一體。

“除非使用蒸餾的手段,將眼淚再從衣物提煉出來,且要與海水分離。”

凃夫思索著這個方式的可能性,以現在的條件基本上就是在做夢。

他迅速瞧了一眼海岸上,只見一塊小船的浮板也與他一同漂浮到了此處。

模糊殘缺的記憶碎片裡,他似乎就是搭乘這片浮板一路漂洋過海。

他的記憶只停留在掐死白鯊後,那時的他也失去了意識,後來乘坐的小船更是撞上了暗礁,那艘船整個顛覆進海里。

從天氣和平穩海面來看,這裡已經遠離了迷航海域,即便依靠好運也不該漂浮得這麼遠才是。

撤下臉上那塊暫時沒法灌入靈性的人皮“變臉面具”,凃夫乾脆坐在沙灘上,對著海面的方向,語氣凝重的用通用語發聲:

“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就在這。”

這聲音很快便傳遍了這一帶,躲在礁石後面的小美人魚,鬼鬼祟祟的一直在觀察著那傢伙的動靜。

直到聽見他呼喊起自己,艾薇兒這才驚訝的“啊”了一聲。

她小心翼翼的從海面上探出像海草似的棕色捲髮,帶著童真與憂鬱的蔚藍眼睛眨巴眨巴,也充滿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