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舅舅到來之前,我從黃氏口中得知的。不過,我想你大概也不會知道,黃氏會是張家安插在蘇家最深的一根刺吧?”

謝芸怔然立住。

“就在昨夜,黃氏把什麼都招了,包括她是如何與張栩處心積慮合謀殺害母親的,當然,也還有關於舅舅你跟張家以及楊燮之間一些三言兩語道不明白之事!”

謝芸一口氣懸在喉間:“你母親果然是被謀殺的?!”

“你猜測過?”蘇婼望著他,“你也知道?”

謝芸定定望著她,眼眶隨之泛紅。

蘇婼走近他:“你猜測過,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想去證實?”

謝芸別開雙眼,未有言語。

蘇婼語帶譏諷:“不曾證實,是因為覺得母親一條性命無關緊要,還是因為恨著她不曾背叛蘇家,沒有讓你們如願?”

謝芸兩拳在身側握得死緊。

“他們的陰謀,我們謝家沒有參與!謝家從頭至尾都是被迫的,這些年所承受的所有的打壓,都是來自他們!而之所以讓你母親帶著目的嫁到蘇家,謝家也純屬是迫不得已罷了!”

“那就請舅舅告訴我,謝家到底承受了哪些迫不得已?寧願犧牲女兒、妹妹,也要受此挾迫?”

謝芸沉氣看向門外:“你父親呢?我去見他,有些事情跟你沒法說明白。”

“跟我說是一樣的,我已長大,沒什麼不明白的。甚至,跟我說會比跟父親說更直接,因為就像你們這些薄情冷血的孃家人一樣,我的父親也很薄倖,他直到前不久才從我這裡聽到母親是被謀害而死的訊息。

“如果你還心存些許良知,惦念著與我母親的同胞這情,那就像父親一樣把實話都告訴我,也免得我到時在官家面前撕破臉,大家都難看。”

謝芸長久地未曾接上她的話,謝家雖在鄉野,卻也算得上一方霸主,掌家這許多年,謝芸早已養成一身凌厲氣勢,想是從來未曾料到會被自己的地外甥女這般指責,那氣勢竟有些潰不成軍。

蘇婼也未催促。

她原本著急抓張昀,但張府裡一切都在向她表明老奸巨滑的張昀逃了,是沒有那麼容易栽在她手上的。她的力量絕不會比鎮國公更強大,在國公府護衛與禁衛軍們梳理清楚有用的線索前,她留在裡頭也無用處。

而謝家與張家究竟有何勾結,張家又透過謝家得到了什麼,眼下已很是時候知道。

第一縷晨光透過溼漉漉的樹梢照了下來,謝芸望著光亮來處,沉氣道:“你父親已經知道你母親揹負著我與你外祖父的囑託,可想而知當年一些事他曾有打探過。所以你應該也知道,你母親出閣之前,謝家遭了些災禍。”

蘇婼沒有言語,等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