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陌摸了摸鼻子:“這兩日不是跟你爹在一起的時間多嘛,老覺得他城府太深不可測了,我就想著摸摸他的底,讓秦燁去跟著他……嗯,保護他!結果秦燁無意中就發現,他這段時間跟周夫人私下偶有接觸。就前日,周夫人還揣著個包袱到蘇家鋪子,讓鋪子裡把包袱轉交給令尊。當然包袱裡沒什麼說不得的東西,就是些紙張書信什麼的。只不過秦燁太笨,他沒機會看到到底是什麼書信。”

蘇婼聞言好片刻無言,末了才瞅他們:“‘保護’?‘無意中發現’?”

韓陌別開目光,咳嗽起來。

蘇婼輕哼一聲,倒是沒再理會。

這個結果真是——意外得來又那麼合乎情理,蘇綬跟薛容有不為人知的交情,周夫人的丈夫周承禮又是薛容的弟子,既然周夫人身後還有一眾聲援薛家的人,那麼為何不能有蘇綬呢?這也就解釋了,為何聽到了阿吉被劫的訊息,蘇綬也會跟著過來了,而且與周夫人見了面,口吻還會那樣自然而自如,只能說周家的事情蘇綬一直都知道——那周夫人之前潛伏在常家,蘇綬豈非一直也都知道?

是了!

當初蘇禎與常家往來,蘇綬那麼生氣,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常家有問題!

薛容死後蘇綬並非一點事情也未做,他並不如蘇婼早前所認為的僅只是空立個牌位暗中懷念,他是有付出努力的!

想到這裡她看向秦燁:“你跑了過來,眼下可還有人在盯著我爹?”

“當然,我留了人。”

蘇婼道:“你趕緊去問問我爹現在在哪兒?”

“怎麼了?”秦燁一頭霧水。

“伱不覺得阿吉失蹤之後,我爹對這件事的關注有點出人意料嗎?”

蘇婼直接衝韓陌道。

韓陌環胸點頭:“我確實這麼認為。先前我收到訊息時,蘇大人主動問我出了什麼事,當我把阿吉的身世告訴他之後,他十分震驚,完全超過了對一個普通官員之遺孤的關心,即使周承禮是薛容的弟子,也是因為薛家的案子受到牽連。”

“所以,方才周夫人落了單,你覺得我爹會不會想辦法跟她碰面再說些不為人知的話呢?”蘇婼神情已然嚴肅。

韓陌抱著的手放下來,目光投向秦燁,秦燁立刻拔腿:“我這就去打聽!……”

……

蘇婼和周夫人離去後蘇綬在東市停留了一會兒也回了衙門,處理完手頭事務後他就坐在案後出神。

沒一會兒起來徘徊了兩轉,又喊了吳淙進來:“你去想個辦法,把周夫人帶到衙門對面的茶館來。我有話問她。”

而此時周夫人剛與蘇婼分別,正在前往蘇家去的路上。

木槿對周夫人很尊敬,安靜地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就如平時服侍蘇婼。但周夫人心裡頭翻江倒海,沒有一刻是平靜的。街頭車水馬龍,行人如梭,就像是行走在她的心坎之間。

馬車被人截停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一抖,就像是馬蹄在上方踏了一腳!

“周夫人請看看這封信。”

來人是個夥計模樣的人,面生得緊。

木槿不知何故,奉命在身的她警惕地擋在了周夫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