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壓根就不值得憂心的樣子。

蘇婼低頭畫了幾筆,忽然凝默了片刻,又說道:“有件事我想問問父親。”

“何事?”

“昨夜裡那場大火來得急,根本沒有任何跡象防衛署那邊會有禍事,更沒有線索表明常蔚想要針對蘇家,父親是怎麼在那當口想到提醒韓世子去提防防衛署出事的呢?”

蘇綬停住手勢,目光直視著桌面,忽然不知在想什麼。

蘇婼又說道:“聽說韓世子在捉拿到常蔚的別院裡還拿到了屬於薛家的許多東西,就是兩年多前被常蔚參倒的內閣大學士薛容。他們從那裡取得的東西,與當初呈交給朝廷的很不一樣,父親那個時候已經在大理寺任職少卿了,這件事情,您應該知道吧?”

蘇綬緩緩回應:“知道。”

“那,薛容到底是不是被冤殺?”

蘇綬忽然抬眼,望住她:“是不是冤殺,要看皇上的定奪,不是我們說了算。就算證據擺在眼前,你我看得明明白白,也得有那份天下公認的詔書來蓋棺定論。”

蘇婼站起來:“可是父親難道不想幫薛家平反嗎?”

蘇綬目光深幽:“我為何要幫薛家平反?”

蘇婼失語。

原先他對薛容的事守口如瓶,死死地瞞住弔唁薛容之事,以至於如今蘇家上下除她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與薛家還有糾葛,她能理解那是因為薛容是“反賊”,蘇家沾不起這種麻煩。

可現在隨著常蔚被抓,那些薛家之物一公開,朝野上下滿世界都是為薛家感慨唏噓的聲音,就連宮中,皇帝從五更天起到如今都在不斷地宣召臣子,可見這件事大家心中有了認定,也能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了,而蘇綬為何至今還要對薛家諱莫如深呢?

“朝堂水深,不要以為看到了魚,就已經摸到了水底。”蘇綬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吐出的聲音極緩極慢,“要平反,自然會有人去平。我們蘇家只是本本份份為官與行商。薛家和蘇家沒關係,就算最終被證明是冤案,我們也是素不相識的兩家人。”

蘇婼怔怔看著他,筆尖沾的墨落滿了手下的圖紙也未曾發覺。

“……這個不肖子!白眼狼!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窗外傳來的斥罵聲驚擾了屋裡的父女,蘇綬凝眉:“怎麼回事?”

“聽著像是二叔在罵!”

蘇婼探頭看了看,放下筆來:“我去看看。”

昨夜裡發生的事,蘇纘是直到今早才知曉的,首先第一個訊息就是常蔚被抓,當日蘇綬把蘇纘叫到書房,講蘇禎想透過常家入營歷練,蘇纘當時就火冒三丈,雖說蘇禎是以養子身份接進府的,蘇家卻是憑著良心在對他,不過蘇綬讓他不要著急,他才按捺著沒說,這裡聽到常家犯事,這下哪裡還忍得住?

上晌在衙門裡,又聽了半日傳言,等不到下衙時分,他就衝了回來。二話不說把蘇禎自書塾裡喊回來,舉著馬鞭便照著他抽起來。

蘇婼過來時,蘇禎已跪在地下捱了好幾鞭,綢衣之下的背部滲出了血漬。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