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十萬人命啊!這可是十萬家庭的頂樑柱啊!他怎麼敢啊!”霍胎仙聲音嘶啞,臥在那血色的肉泥內,眼神中滿是茫然、不敢置信。

“命如草芥,莫過於此。”張三不知何時來到霍胎仙的身後,聲音裡滿是兔死狐悲的悲切:

“咱們都是賤命,與牲畜一樣,都是用錢來衡量的貨物。”

“西南候!西南候!”霍胎仙只覺得心中憋悶,然後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直接仰天跌倒在堤壩上。

“公子~”

那邊張三李四徑直衝上前來,手忙腳亂的將霍胎仙給扶起來。

鎬京

大內深宮

周天子目光自江山社稷圖上收回來,手中把玩著一隻玉質的獅子頭不語。

“大王,南溪郡主八百里加急。”有內侍在門外道了句。

“呈遞上來!”周天子將玉獅子握住,然後手掌縮入了袖子裡。

“大王。”

內侍呈遞上書信,周天子看了後不由得眉頭一皺:“世上竟然有如此頭鐵之人?西南候的事情,到真是一個麻煩。”

周天子拿著書信,站在宮闕中良久,才將書信遞給了內侍:“將書信送給端王,叫他親自去霍家走一遭。孤王記得,那慕容秋是端王的姨母是也不是?”

吏部侍郎霍家大宅院內

端王此時恢復了往日裡英俊的面容,手中拿著一封書信,遞到了慕容秋的手中:

“姨母,將霍胎仙調遣回來的機會到了。這是長安衙門發來的密報,我才得到便連夜送來。”

慕容秋接過書信,看了一會後才眉頭皺起:“這蠢貨!竟然敢與西南候做對,莫非是想要將整個霍家都拖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父王聽聞訊息也很頭疼,若是這小子將訊息送入王都,父王該怎麼辦?處置西南候,三百六十五路諸侯同氣連枝,到時候必定天下大亂。若不處置西南候,朝廷威嚴何在?大周王室威嚴何在?豈不顯得朝廷懼怕了三百六十五路諸侯?”

“你放心,此事我立即稟告老爺,必定將此事處理妥當,絕不給朝廷添堵。”慕容秋若有所思道:

“請老爺將其帶回來,然後好生看管起來。只是高秋哪裡,你還要代為周旋,可不能做了那關山的替罪羔羊。”

“姨母放心,我聽人說自然畫院那邊的教祖已經出關了,已經遞上帖子,想要求見父王。”端王笑著道:

“之前還在發愁,怎麼才能將其弄回來,想不到天助我也,機會很快就送過來了。”

長安縣衙

王泰面色鐵青的看著跪倒在地的西南候,雙拳死死地握住,一雙眼睛不斷抽搐,眼角跳動不止,眼神裡充滿了憤怒。

“事已至此,臣願殺願剮,全憑公子心意。”西南候跪倒在地,低著頭沒有看王泰的臉色,只是聲音低沉的道了句。

“那可是十萬條人命啊!”王泰的聲音裡滿是怒火:“霍胎仙與我有大恩,你叫我日後如何面對他?”

西南候不語,只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眼神裡的殺機不斷在閃爍:

“臣沒得選擇。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不能死!”

“你變了!當年你我變法,還不是為了天下百姓?可你現在竟然將屠刀對準了天下百姓。”

許久后王泰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自胸中舒出一口悶氣。

“任誰八十年來被斷了命數,命懸一線苦苦掙扎求生,都會變的。我只要活下去而已,又有什麼錯?”西南候看向王泰:

“當年變法,我只是為了公子,而非為天下百姓。天下百姓生死,與我何干?”

姬公旦聞言眼中怒火消失,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下來,許久後才道:

“你回西南去吧。所有事情,都過去了。縱使是有事,也與你無關,我要去面見周天子。八十年未見,倒也有些想念。”

西南候聞言面色感動,眼眶泛紅,只是低下頭去,卻不給姬公旦看見:“臣退下了。又要勞煩公子替我善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