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一團濃密的墨汁,滴落在了白紙上,將那長安城的百里山河,萬家燈火,盡數為汙漬浸染。

“入品畫卷!”青年顧不得身前畫卷,眼神滿是震驚的看向大殿外,看向那無盡黑夜中的一道光明。

神情中道不盡的惶恐、驚怒、憤恨,以及道不盡的怒火。

“砰~”

“怎麼會這麼巧?有人搶先一步,先我一步入品。”

王高秋呆呆的站在那裡出神,眼睜睜的看著自家身前畫卷中無數靈韻消散,法則在飄蕩而出。

“不要走!你們不要走!你們回來啊!我求你們了,你們不要拋棄我!你們不要走!”

王高秋瘋狂的上前,使勁的抓著那溢散的法則,可惜法則無形無相,有若是一道道虛無的空氣,不過幾個呼吸,王高秋身前畫卷再無半分靈韻。

“一個呼吸!就差了一個呼吸而已!誰在奪我機緣?誰在壞我大事?”

隨即王高秋就像是一個瘋子,將手中筆墨砸爛,將身前的畫卷撕扯的粉碎:

“是誰?是誰在長安入境了?”

“長安縣十年不曾有名卷出世,是誰壞了我的計劃?我四歲執筆,八歲便可盡畫山水,九歲入境,十八歲可與巨匠論道,老祖為了給我造勢,足足壓制了長安縣十年氣數,就是等我名畫出世之時,奪了長安十年畫運。是誰壞了我的計劃?可惜,只差一點!只差一點!為什麼突破的不是我王高秋!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王高秋?”

宮闕內,唯有安神香的餘煙渺渺,還有一旁的李文芳呆呆出神,口中喃暱不斷:“神話畫卷!神話級別的畫卷!又有神話出世了嗎?”

同一時間,看著那神光沖霄直射鬥牛,畫院之中無數弟子停下筆墨,齊齊的看向那沖霄而起的神光,眼神中露出一抹難以遮掩的駭然、驚悚、羨慕、震驚。

長安城

就在王高秋畫卷破碎的那一刻,長安城上空的畫卷破碎,一道道契機倒卷,有若是山崩海嘯,灌入了下方百姓、山河的體內,那凝滯的時空,此時亦在此時恢復了流轉。

除了那龜裂的大地,倒塌的房屋,不見半分異常。

此時衙門內的眾人俱都是回過神來,齊齊扭頭看向那縣衙中的神光,眼神裡露出一抹震驚:“有人做出傳世名捲了。”

“長安縣何時有了這等人物?難道是長安畫院的宗師白文龍?還是那學宮中的大師李文芳?亦或者是稷下學宮內的劉文璐?自然畫院的天驕弟子王高秋?”中年縣令面色震撼,隨即仰頭大笑,面色癲狂,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哈哈哈!哈哈哈!邪不勝正,天不絕我長安氣數!天不絕我長安氣數!”

一邊說著,猛然快步向縣衙走去:

“是誰解了我長安劫數?我長安縣何時有了這等人物?三大畫院,再加上一個學宮內,不曾聽聞有這等人物啊?莫不是自然畫院的王高秋?王高秋據說是得了畫院中某位大人物看中,親自帶入深山老林調教,就算在上京也是頗有名號,乃是自然畫院近些年最傑出的天驕之一。”長安縣令心中沉思,快步向大堂走去,不多時就已經來到了江山社稷圖前。

當朝太祖丈量四海八荒,做神話級別的畫卷《江山社稷圖》,鎮壓了人族大地三千六百年的黑暗,建立聖朝大商。

江山社稷圖,乃是朝中鎮壓氣數的至寶,可以調動三山五嶽之力,鎮壓四海八荒。

聖朝共計有縣衙三百六,每一座縣衙內皆有江山社稷圖的描繪贗品,可以借得本體圖卷一部分的力量。

那圖捲上線條勾勒,正是長安縣的地圖,長安縣的每一條山脈,每一條河流,俱都映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