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濃濃的夜色裡他也能清晰的描繪出黎淺身邊的那位青年樣貌。

蓬託斯雖然收斂起了所有的氣息,但在克拉克眼裡,還有一種他無法忽視的光。

很眼熟,甚至他應該見過很多次了。

克拉克的目光緊緊追隨著蓬託斯的身影,直到看著他將跟前近在咫尺的少女攬在懷中那雙湛藍漂亮的眸子望過來,克拉克公爵才驚覺這樣做並不妥當,連忙移開了視線。

一支舞跳完,黎淺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她這時側過臉才注意到了門口站著好些人,目光怔了怔。

兩人從臺階上下來,還收穫了不少股掌聲和誠意滿滿的誇獎。

等弗勞爾處理完艾德琳的事趕回來,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景象。

他看著儀態優雅的黎淺和那偉岸高大的身影黏糊在一起恩愛,剛壓下去的勝負欲連帶著某些不甘心的情緒又被帶起來了。

而當弗勞爾走進看清蓬託斯那張臉,又無意與那雙深邃的雙眸對視時,恐懼與戰慄瞬間席捲了全身,什麼不甘心什麼勝負欲在這一刻跑的精光。

明明只是平淡的一眼,但莫名就給他帶去了極大的壓力,那種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的恐懼甚至超越了他對那張極致美貌臉蛋的驚歎。

弗勞爾都沒能上前與黎淺說什麼,剛回來就落荒而逃了。

蓬託斯收回眼神,誠然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偷窺他老婆的人。

而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弗勞爾別想再睡一個安穩覺了。

黎淺並不知道只是對視的數秒時間內就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已經將大半注意力都放到了面前的克拉克公爵身上。

“克拉克公爵。”

黎淺微微彎腰向他點點頭。

“黎淺小姐。”克拉克的目光很和善,但她能注意到這點和善並不是對她的,而是她身邊的蓬託斯。

“這位是你從不露面的未婚夫嗎?”克拉克看向蓬託斯,這次的目光帶了幾分尊重與謹慎。

黎淺微微一笑,“是的。”

蓬託斯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克拉克,“克拉克·昆頓,我記得你。”

他直呼了克拉克的全名,但這種以王者之姿的語氣其實放在一個走私人身上很突兀,這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察覺出來的,但被叫了全名的克拉克下意識的彎腰脫口而出,“我的榮幸。”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倍感詫異。

蓬託斯卻隨意的揮了手,他並不與克拉克有交談的慾望,只是格外注意到了黎淺臉上的疲色就立馬開口道:“差不多了,舞會該結束了,散場吧。”

整個王宮舞會廳,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為神的一句話而呆滯了一瞬隨後又清明過來,原本一直關注這裡動向的羅拉忽然從位置上站起來,高聲宣佈了舞會結束。

所有人全部開始井然有序的退場,此時的時間連午夜都沒到,而一般的宮廷舞會總會狂歡到天亮,這一異常沒人覺得奇怪,甚至都認為天色以晚,大家都該回去睡覺了。

從王宮裡出來黎淺就被蓬託斯塞進了馬車,看著多出來的一個矜貴青年馬伕下意識的問道:“黎淺小姐,舞會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嗯,回去吧。”她靠在蓬託斯的肩上,心知這也是他搞的鬼。

“蓬託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