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用來殺豬的巨大木板上堆滿了動物屍體,血液從桌子流淌到地上,昏暗的房間裡衝出來的就是一股撲鼻而來的巨大臭氣。

數以百計的動物,全部擁擠在這間木屋裡被砍去了頭顱,丟棄在木板或地上。

那道強壯的身影轉過頭來,熟悉的臉龐,正是花嬸的屠夫老公,姓朱,黎淺雖然不經常回家但不會認錯鄰居的外貌。

他的臉上全是血跡,陰鬱瘋狂的眼神在黎淺身上落了好一會才笑著說道:“是黎正國的女兒吧?剛回來?”

黎淺走了進去,“為什麼這麼做?朱叔不是在村裡養豬的麼?跑這裡來虐待這些動物?”

說起這個,朱叔轉過身,用身上已經快被血染紅的肩角衣服擦了擦臉,“神廟裡的大師說了,只要我殺掉這座山的所有生靈,我老婆就能健康長壽,她現在都能下床走路了。”

黎淺皺緊了眉,眼神不斷在那些哀嚎的動物身上短暫停留,“你已經犯法了,這些動物,放它們走。”

朱叔轉身一把將斧子剁入案板裡,他沒回頭,聲音很低,還帶了一股不耐煩和戾氣,“趕緊回去吧,這是我承包的山,我想咋樣就咋樣。”

黎淺眼看著他又要將刀拔起來砍進一隻半死不活的野貓身上,她立刻驅動起法陣,這次她極其認真的使出了一人高大小的風柱。

就這麼一小股龍捲風一樣的東西將朱叔整個人都吹在了半空中,不停的旋轉。

他驚恐的掙扎著,“這是什麼!放我下來!!救命!”

黎淺的風柱殺傷力不是特別的強,不過她也慶幸這一點,如果像黎淵那樣把人切成肉片了,事情估計要鬧大了。

她沒搭理他的呼救,也沒管他開始翻白眼要被轉暈的樣子,走到籠子邊將上面的鎖釦全部開啟,把所有的動物放了出來。

一些野貓的背上貓毛都炸了一片,看上去可憐的很。

將所有的動物放走,還在颶風裡的中年男人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黎淺渾身的力量彷彿被抽空了一樣,不過前後兩三分鐘的時間,她就有些體力不支了,將神術收回,一直站在屋外沒進來干擾她的黎淵扶了她一把。

對於力量的掌握沒有很熟練,黎淺只感覺自己身體一下就被掏空了。

她看著滿地的動物屍體和暈厥的朱叔,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

黎淵帶著她坐到了外面被砍伐的幾根木樁上,黎淺有些不確定的說:“精靈說要除掉他,我要.殺掉他才算是完成契約麼?”

黎淵掃了一眼她愁苦的面容,拿掉她頭頂的幾根羽毛,“不用,不過懲罰都被轉移到了你的鄰居身上而已。”

黎淺瑟縮了一下,卻沒躲開他的觸碰,反而詫異道:“花嬸?為什麼?”

“借生靈的命,有借有還。”

黎淺眸光微動,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的意思了。

警察驅車找到這裡發現木屋裡的慘像時都皺眉了,滿地的動物屍體,這已經涉及了嚴重的非法捕獵。

作為目擊證人,黎淺和黎淵又跟著他們去了一趟警局,將筆錄做好,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朱叔要被判五年以上的徒刑,這個結果在黎淺意料之中。

兩人漫步在鄉間道路上往回折返,黎淺抬眼看他的側顏,問道:“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失憶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