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乾枯的手搓著衣服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迴盪在她的耳畔,空中飄蕩著濃郁血腥味。

前不久還在樓下的女巫,眨眼間出現在了她家的廁所裡!

似乎是注意到了黎淺驚恐的目光,她停下了搓衣服的手,那永遠側著身子蹲在地上的身影在黑暗中緩緩站了起來。

黎淺想跑,可是雙腿不聽使喚,她所有的肌肉記憶此時都像被阻隔斷了怎麼都挪動不開步子。

她想喊,喉管裡卻又像是卡住了一塊碎石,無論她怎麼張大嘴,音符都抵在了舌根上就是一個音節也不出來。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巫一點點站起身,那拖拉在地上的裙子也慢慢跟隨著主人一點點的變短,最後蓋在了小腿上。

黎淺根本不敢看對方那張恐怖如斯的臉,她只能儘量的垂眸,可映入眼簾的那雙腳更是讓她嚇了一跳,她整個人都開始發抖,那根本就不是一雙正常的人腳!而是近似於鴨子一樣的一對蹼!

天吶!

黎淺的眼眶都開始充滿了生理鹽水,她控制不住抬眸的時候,看到了那垂落在小腹如同被戳漏了的氣球一樣的胸部掛在那。

乾癟,充滿了褶子。

黎淺真是從沒想過一條好好的西方宮廷白裙可以被穿成這樣...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那略帶恐懼又嫌棄的目光,站在原地的女巫張開大嘴,向她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分貝大的就連洗漱臺上的牙杯都被震落了下來。

忍著耳膜都快被刺穿的感覺,她閉上眼心裡哀嘆,黎淵是頭豬嗎!女巫那分貝都快掀翻她的屋頂了,他竟然還沒反應!!

廁所內的女巫,一對溼漉漉的蹼一步一步逼近她,嘴裡發出絕望的慟哭聲。

聽得黎淺汗毛直立後背出了虛汗。

房間內,黎淵緊閉的豎瞳遽然張開,眼裡無邊的冷漠與殺氣漏了出來。

在黎淺上廁所的時候,他就聞到了廁所裡那噁心的爛肉味,但為了懲罰她總想與自己保持距離,故意等到了現在。

時間差不多,他該去安慰他可愛的姐姐了,不然等會在罵的就不僅僅是豬了。

聽她的禱告,真是一件喜悅又煩惱的事。

黎淵撐著地板緩緩站起身開啟了房間門。

此時的女巫,離黎淺只有一步之遙。

她的身子抖的讓人心疼。

當熟悉的清新海風和沐浴露的香氣代替了濃郁的血腥氣時,黎淺落入了寬厚極具安全感的懷抱中。

“淺淺,捂住耳朵”。

像是救贖一般的聲音擊在了黎淺心上,黎淵的到來,加在她身上的一切禁制全部被打破了。

她恢復了自由的行動,龜縮在他的懷抱裡聽話捂住還有些耳鳴的耳朵,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聲音說:“她...你能解決她嗎?不行咱們就跑。”

“嗯,不怕”,黎淵拍拍她的後背,將人按在胸口,見她已經老實捂好耳朵了,便抬起頭直視前方的女巫。

“洗衣婦?”

對於自己能輕而易舉脫口喊出女巫的名字,黎淵沒太過追究,他只是遵循著本能,碧藍的豎瞳內,點點藍光浮在眼尾,妖冶又致命。